孟廷辉看了看四周些许仍未卸甲的士兵们，转对霍德威：“既已入夜，为防生变，不如关了内城之门，让营兵们与亲军将士到瓮城之外继续收械登簿之事。”

狄念远远看见，眉骤紧，直喝：“孟大人！”当下猛抽一鞭，纵跃至城下。

霍德威闻声，回就见孟廷辉摔在地上，不由几大步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厉声骂了那几个士兵几句，才对她关切：“孟大人没受伤罢？”

此刻却忽见她在乱军之中倒地不起、被人生拖拽时又冲他呼救，狄念登时浑一绷，想也未想便策冲了过去，横臂一挥枪――

她看见狄念返策迎向那人，隔得远，看不大清，只见微朦夜色中狄念冲那人了几个手势，那人便勒缰转向，驰回西面阵中去了。

霍德威皱眉，抬眼看了看外面不过数百人的亲军兵，迟片刻，方：“便依孟大人之言。”随即下令，将尚未缴甲记名的士兵们尽数驱往瓮城之外，又令那些已被收械的将校们同入瓮城，以监士兵。

长枪雪刃正抵霍德威左甲成十的力，直将霍德威倒在地。

可她口中却支吾了两声，顺着他的力直往地上摔去。

霍德威一只手犹僵在半空中，怔然不知所措。

内城双门被负责武库的亲军将士们在里面重重合上。狄念看她出来，脸上不由扬笑，正驱过去，却见西面有人飞驰而来，似是有报。

士兵们不知后有她，冷不防动作大了些，一个回恰撞上她。力不大，可她却似吃痛，向后跌了过去。

孟廷辉本在外城门口站着，余光瞥见狄念影，便侧往正凑在一堆推笑互闹的士兵们那里走了几步。

狄念遣走那人，便飞快地回往城门驰来，错开亲军数人，直朝向她，像是有话要与她说。

她见人尽已出了内城，才同霍德威走了出去，穿过两层高阔城，避开瓮城中的士兵们，一直走到外城门前乃止。

枪尖入甲片碎裂声刺耳万分

……当是宋之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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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廷辉也注意到那边，却未吱声，只是不动声色地撇眸望过去。夜色苍茫，顺西而望，隐隐可见有旌旗逆风扬展，一片黑压压的人驰速缓慢，噤声向此而来。

旁，霍德威犹在呵斥着那些动作慢的士兵们，一众乱军将校亦没人注意到西面的异样状况，推推搡搡间甚而还在言笑。

军缴甲之后天色已暗。高墙边上，一轮弯月清落辉中百姓人家灯火亦亮。

孟廷辉脸上俱是痛色，弯着腰站不直子。霍德威不敢揽她，只得抓着她的胳膊往外一拖，想要将她送到城门之外的清静之去。

“孟大人！”撞了她的士兵愣在原地，旁边几个人一下慌了，忙叫了起来。

狄念此次领率亲军出京千里招抚本就是重责在，而要护孟廷辉周全更是令他谨慎万分。眼下瓮城之中乱兵甲械尚未全收西面还有宋之瑞一万人正往这边驰来，他本就是神思紧张，一点风草动都能叫他注目半天。

孟廷辉抬，入目便是他的银甲长枪，当下一缩手臂，急急：“狄校尉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