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站定不吭声，脸色黑沉。

还没等霍德威开口，沈知书便怒：“不可！”

孟廷辉抬看了一眼高海死不瞑目的断颅，声色俱凉：“莫急。我登城前与副使狄念曾有约，霍将军若肯开城投械，当提前与之相约，如此方可便于皇上亲军诸校入城收械编军。霍将军麾下将士们如今闲散怠惰，要聚拢投械亦当不少时间，不如先放沈大人出城，由我在此陪着霍将军，如何？”

霍德威待这些校兵们闹了，方收了圣旨，揣进怀内，上前冲她：“我现下便着人去开城门，叫各什伍把兵都收了，出城归营！

孟廷辉垂睫，“那便在半个时辰后，还请霍将军令城守兵告与城外苦候亲军将士们知晓。”

毫无纲纪。那一张由皇上亲笔手书的圣旨，这群乱军嚣众连跪接之礼都不屑为便抢了去，好似得了那黄绸便是得了人人不死之机。可那上面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墨字，这些人又有谁是真的认得？

屋门忽然被人推开来，有人叫他二人出去，说是霍德威已叫齐了营中九品以上军校，但等孟廷辉出诏宣敕皇上招抚之谕。

半个时辰不可谓不短，便是沈知书出城，狄念遣人快往报宋之瑞，十五里路来回，大军亦不能如此迅速。

孟廷辉格开他的手，看见那边过来小校来带他出城，便将他从后推了一把，脸侧藏到他背后，小声：“出去告诉狄校尉，乱军肯降，但防生变，当立时调宋将军之过来。”

官服垂下来，掩了她攥得生紧的两只手。

她知他是真的生气了，便也不恼他这般讽谑她，许久才又轻声：“沈大人可知，我这一生无父母无亲人，唯一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就只有严馥之一人。”

仍旧是按原路返回，仍旧在那一令她粟心寒的高耸木下，高海的颅高高在上，几簇碎箭摇摇坠，百十来军中小校披甲聚在一堆，听她一字字地将皇上释罪之谕说给他们听，又乱哄哄地将裱金圣旨传看了一番。

沈知书一把扯过她的官袖，低声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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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扬眉变脸，转言，却被那小校阻了话，只得随人往城行去。

她原只是怒，愤怒这些人如何能够食国粮响却肆意残害官民？可现在她却是真切生恨，恨这些人怎能这般不将皇上天威放在眼中？不惜民亦不忠君，这些将兵们又是怎么被惯成今日这般骄恣之态的？

孟廷辉当下便了神色，与沈知书前后出去。

善于钻营投巧，但休要把自己那套放在我上。我与严姑娘的事情，不劳孟大人心！”

孟廷辉冷眼着这些人。

孟廷辉看着他远去，这才舒眉叹气，转而打量了一番近乱军们喧闹无纪的嘈杂之状，方找了地方，坐下来等。

霍德威皱眉想了想，：“只要你肯留下，放他出城也行，好让城外的人知我们是真心归顺朝廷！但若要与城外亲军相约开城之时，便定在半个时辰之后！若是再晚，我怕你会耍什么手段！”

不过这样亦好。若是宋之瑞早到，那一万人无所遁形，城中乱军们看了岂

霍德威冷哼两声，回去安排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