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这样看着，一时无言，想来想去也不知要怎样开口，索垂了眼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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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都不闻他开口，她便悄悄地抬睫去瞅他，却一下子撞上他一直未挪的目光，冷毅却又隐隐带情，令她一愣。

她还未转过神来，边就多了一人，有中熏衣的淡香飘起，耳边传来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去西津街。”

车帘被人一把拉下，黄波在外又惊又喜地叫了声“殿下”，便又重新绕缰上掌。

她仍是默默地坐着，不发一辞。

英寡未动，“夜里不在府上待着，倒去了何？”

车驾掠过孟府门前，又向前行。

黄波见她出来，脸上神色有所松缓，当下护着她往廖府外行去，却闻廖从宽在后笑：“孟大人。”

她何德何能，竟能得他如斯信，位列从五品便享钦赐车宅。

他动眸，低声：“意非责你，不必如此紧张。”

廖从宽亦站了起来，同她一走出中堂后才唤人来，“送客。”

那一夜的情形忽然涌入她脑中，此时再见他，竟会觉得有丝尴尬，尤其是在得了他这么多封赏后，愈发感到忐忑起来。

自古君臣相得多无善终之例，且他又岂是昏庸之人，必不会只因护她而逾例赐她赏她。

知他这几日来定是动了不少手段，单凭曹京那一封参劾古钦的折子便可知他心里亦不愿此事牵连更多人，而允她参审王奇一案已是天大的恩，可她却又私下去找廖从宽，想来他此刻得知后心中定是不悦。

她听出他声音略有松缓，于是一扬，转而问：“殿下今

而他到底当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不知，这种种又是否是出自他的真心？

他眸光如刃，盯着她不放：“你去找廖从宽，是要把王奇赶尽杀绝方罢休？”

撩帘下，却见宅子外立着一人，条昂扬，俊骨临风，令她一时间恍然不知所，直望着他大步过来，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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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横臂伸手，掀起她那边的车窗纱帘，让街上稀光透洒进来，借着那光飞快一扫她的脸颈，然后才放了帘子，“伤才刚褪，便又迫不及待地出去惹事？”

廖从宽目光扫过黄波，又看向她，竟是轻一晗首：“廖某信孟大人将来一日定会令朝中众人敬服生畏。”

路上街肆繁景映目而来，她人在车中，心却在城朱墙之内，子随车微微颠簸，一颗心也是忽左忽右在颤。

她不知他会在夜里来找她，更不知他方才在宅外等了多久，当下不禁语，良久才叹：“臣去廖大人府上了。”

她悠悠转，望过去。

这一生从未想过要佞态谀上，她所作所为不外乎是因真的恋他念他，可如今低眼看看自己，怎落得真就是一副佞幸之样？

临近余曲东街时，又突然觉得不真实起来。

她当他是意指太子恩，目光不由一变，可夜色遮去她不豫之色，只留她微扬的嘴角，就见她定立半晌方一点，未一字，随黄波快步走了出去。

孟廷辉蓦然侧，望向旁之人。一车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可心口却是砰然在，怔迟半晌，才轻：“谢殿下赐臣车宅院。”

她百思不得，未过多久就听黄波在前吁勒缰，车驾缓停。

孟廷辉起，笑着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