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这样的大手术，他是第一次尝试，满心都有不确定。换别人还好，换到墨九上，哪怕一点点意外，他都承受不起，所以小心。而墨九对此，也心知肚明。换到后世那样的医疗条件下，剖腹产也会有伤口久不愈合甚至感染绷裂等问题，何况现在？

“不要用力，小心伤口绷裂。”

“事缓则圆。不必急躁。你且看他除掉蒙合，拿下钓鱼城，甚至坐稳了北勐大汗之位再说。”

其实萧乾手上的筹码到如今已经足够多了。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啦！

萧乾反问，目光凝重而幽远，“一切事情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行进，你担心什么？”

他确实有些急躁了。

哪一个有本事的英雄豪杰不向往江山在握，纵横天下的快意？

薛昉：“……”

墨九伤口疼痛，原就没有睡得太熟，听到动静，眼睛倏地睁开，借着微弱的油灯光芒，她撑了撑子，似乎想要坐起，却被萧乾眼明手快地冲过去按住了。

想着他的大小丫，角慢慢噙上了一丝乐。

薛昉对辜二的怀疑与日俱增，说话已相当不客气。

大概真为萧乾碎了心，薛昉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

“主公！”薛昉真急了，“属下并非让你不信，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难不成，你就由着他杀掉蒙合，再那北勐大汗？而你，就只守着这兴隆山，个山大王不成？”

“担心主公连于儿女情长，受了那辜二的蒙骗。”

在这方面，墨九从不与争执，也不犯倔。

但萧乾似乎被薛昉的“山大王”形容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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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属下无礼，烦请主公试想一下。蒙合一死，虽说已有小王子。但北勐朝中有阿依古撑腰，一贯实行的又是忽里台大会（注），苏赫登北勐大汗之位，指日可待。如今主公人在兴隆山，苏赫手上有兵，外表与你一般无二，他成了苏赫王爷，也就顺利接了主公你应得的一切，若他执意不还，你要如何扳转这一局？”

主公啊，人家坐稳了大汗之位，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被他摁住肩膀，她乖乖地重新躺好，眨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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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大夫，不仅把墨九照顾得很好，每天都会有千万遍的医嘱，叫她务必多加小心。

“大半夜的出去干吗？约会情人去了？”

“我萧乾这一生，自恃视人无误。我信他。”

守着汴京与金州大地，完全可力压南荣，再与北勐分庭抗礼。

“这不是很好吗？”

萧乾角一勾，“是啊，约会我的小情人去了。”

看萧乾一日一日围着墨九转，就像个寻常的居家男子，薛昉生怕他吃了用人之亏，让数年的谋划一朝付了东水，急得眼圈都是红的。

可萧乾沉默一瞬，却安抚地看向他，淡淡一笑。

门无声的开了，披着月夜入屋的萧乾，满疲惫。

窗外月已圆，他内心的崩溃汹涌而来。

“小丫睡得好吗

“个山大王也好啊！”

生，恐怕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死得这般不明不白了。”

山大王？

抿一下，墨九知他去看过小丫了，声音不由充满了温情。

看薛昉一副恨不得去死的表情，他顿了片刻，又略微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