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一瞬，看向织娘，“夫人，咱这保大人，还是保孩儿？”

……

织娘心如刀割，泪珠子串串往下落，可看着奄奄一息的墨

若再这般下去，怕大人孩子都不行了。

床上的墨九，呻声越来越小……

等她生产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墨九一样？

三更天了！

越想越痛，完颜修“驾”一声，匹奔跑更快！

“我出去转转——”

一个瘦瘦的稳婆当机立断，一横心，望向另一个胖胖的稳婆。

她不能说，怕墨九有意外。

“你就专心生孩子吧，外面的事曹师兄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啊！”

面对这样的选择，任何一个当娘的都两难。

“刘婆子，不行了……上钩子吧？”

兴隆山镇上的战事他知。

……

墨家九号的两个大夫都是男人，他们不便进入墨九的房间，只能在外面问情况，开方熬汤药，帮不上太大的忙。房里的两个稳婆倒都很有经验，可墨九的胎位不正，孩子倒立着，恁她怎生使劲儿都出不来，她们也着急上火，嘴巴都起泡了，却只看到几次孩子的小屁屁，很快又缩了回去。

烛火点点，如同泪滴。

女人生孩子，确实太过遭罪，用“鬼门关走一遭”来形容，似乎都不够描述那凶险。这一次墨九发作得有些突然，却也不算完全意外。毕竟离产期很近了，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来报。可完颜修自己，却后悔不已。在屋外走了一遍又一遍，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声痛呼，他终于听不下去了。

这些事与他无关，他不便参与，但他就是听不得那种声音，也受不得那样的等待。

钩子是铁的，时下助产的一种工。和后世的产钳虽然不大相同，却又有异曲同工的作用，都是把孩子从母钩出来的一种办法。一般情况下稳婆不会使用，因为铁钩子不仅对母伤害极大，也会伤到孩子。可这种时候不用，只怕想用都没有机会了。

完颜修如今还没有一个孩子，宋妍肚子里是一个，他若说不想要，是假的。男人也有延续后代的本能想法，更何况他是一个国主，需要江山后续有人。可宋妍不同于别人，她是南荣皇室公主，她产下的孩儿，若是皇子，将来——

一双睫猛烈的眨了几下，墨九不知到底清醒还是有些糊涂了，转瞬又抓住织娘的手，低声喃喃：“娘，若只能保住一个……记得……要保孩子……我孩子在动……孩子不想死……我娘的，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刘婆子闻言子僵了僵，下巴上的肉，似乎都在颤抖。

坑深326米，剖腹取子

死去活来！

哦天！不是会不会，是本就会。

女人啊！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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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努力微笑着，不停地安她。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把曹元刚才告诉她的情形告诉墨墨九，山下围满了南荣禁军，把唯一一条上山的路挤得水不通，就算萧六郎插了翅膀，恐怕也飞不进山了。

更可怕的是，听到墨九的痛苦叫喊，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去看宋妍的肚子。她还没有很出怀，但腰已经很了，穿着宽袍也掩藏不了——那里面是他的孩儿。

他起出门，没带任何侍从，一个人在山间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