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薛云图咽下了哭腔，尽力保持着冷静的声调，“父皇，你喝水么？阿婉去给你盏茶来。”

这还是她七岁之后第一次走进这里。

悚然一惊！

见到公主镇定自若举止有度的模样，心中同样不安的朝臣们到底舒了一口气。

“我知了，赵公公留在外面候着吧。”薛云图越过赵德水，径自推门而入。

“这本就是本当的。”薛云图艰难得扯出了一个还算自然得的笑容，昂首地从众人分开的路中走进了明德帝的寝。

寝中往日的龙涎香气已被重的药味所遮盖。薛云图才踏入一步便觉得鼻酸涩，险些掉下泪来。她仰起收回了眼泪，强令自己平静下来。

临近内室之前薛云图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转过望向前为她开门的赵德水，轻声问：“御医怎么说？”

内室侍候着的女们也在赵德水的眼神下全都安静退了下来。

“如若拦、拦不下，万不可……让闫申与辽东、结成、结成一气。”明德帝再撑不住力气一般重新阖上了眼帘，低哑的声音几乎不能分辨明白，但其中的懊悔与心疼却清清楚楚的表了出来，“是父皇……是父皇太急躁了……可怜我的阿婉，要、要

“父皇……”甫一开口薛云图就被自己干哑的声音吓了一，她清了清咙，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龙床前跪坐下来。

赵德水手上动作一顿，摇了摇。

薛云图一双杏眼猛地瞠得溜圆。她使劲点了点，这才换来明德帝放心的笑容。

“公主娘娘！您可来了！”接到传报的赵德水急急忙忙从内室跑了出来，他行了个礼忙将薛云图引了进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圣上在朝会上突然剧咳呕血，随机晕厥，那之前正在斥责闫阁老玄孙在京中纵伤人强纳民女死人命一事。”

薛云图在门前站定，稳了稳心神之后才一步步走向被床幔半掩住的龙床。

从皇兄出京后的这一切在前世都不曾发现，已经全都脱出了她的掌控。

不过半日没见，她的父皇就已苍白憔悴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了。

此时太子南巡、贵太妃未归、中无主、贤妃被贬，卫、闫两派相互制衡，在薛云图到来之前竟无一人敢先开口去询问明德帝的病情。

卫令与闫申对视一眼，到底是由卫令上前一步开口：“那便劳烦公主了。”

令的手，微微向着朝臣们福了福。她站直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朝臣们探究的神情，她的目光从这些大黎朝的中砥们的脸上一一过，在看到大多数人恭敬地低下后终于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众位稍安勿躁，本先去探望父皇，待见过御医之后再与众位详谈。”

“阿婉……”明德帝的手从被子中探出，颤抖着抓住了女儿的手腕。他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连串的咳嗽打断了。完全无视了的甜腥，明德帝摸了摸女儿的脸颊，认真，“阿婉，快去拦下……宣、宣辽东王世子进京读书的旨意！”

薛云图深了口气，伸出手为明德帝掖了掖被角。她还未抽回手时，就对上了明德帝艰难睁开的双眼。

药味愈发郁了十分。

薛云图一愣，点了点。她脚下不停依旧向着室内而去，心中的不安却愈发膨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