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断上有一棵歪脖古松，曾为她提供过歇脚的地方。她还记得，她曾将卷在古松上，救过延北修一命。

延北修揽住孔子曰的肩膀，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膛，说：“子曰，你现在还不想告诉我，你为什么既是青蛇，又是白虎，还是孔子曰吗？”

火光映在孔子曰的脸上，将她明艳的五官照得更加妩媚妖娆，风华绝代。

夜安营扎寨在深山老林的边缘，让孔子曰一直郁闷的情绪有所好转。她眺望着在月夜下黑成一片的深山老林，贪恋地呼着山间的清新空气，竟然产生了一种游子远游后，重归故里的激动心情。

孔子曰摇笑：“不用了。我今天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记恨卫东篱，才说出这些话。仇恨这种东西，无法使我快乐，还不如忘记得好。再说，如果没有卫东篱，我此刻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一直都是那条青蛇，在寸寸光阴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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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北修若有所思地抱紧着孔子曰，心疼：“没想到，你竟然多次死在卫东篱的手上！这个仇，我早晚会替你报！”

这种心情很真实，因为孔子曰非常清楚地知，这片深山老林正是她曾经居住了五年之久的家！

半晌，孔子曰望着篝火，沙哑：“事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相信就好。我只不过是一个孤魂，一不小心钻进了蛇的肚子里，就变成了蛇。蛇胆被卫东篱取出来后被一只狮子狗吃了，我又变成了狮子狗。卫东篱大怒，命人将狮子狗杀了，成菜，送给狗的主人吃。我变成狗的主人后，才知，原来狗的主人竟然背着卫东篱与其他男子偷情。卫东篱直接委派给我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让我用自己的去喂白虎。所以，我后来又变成了一只白虎。逃出卫东篱的魔爪后，在这个深山老林中独居了五年多。直到你和卫东篱路过此地，将我带了出去，我才再走进了人类社会。后来，我在机缘巧合下，吃了……灵丹，就变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这幅模样。”

孔子曰抬仰望断，于夜色中看见了它那巍巍的躯。

延北修满眼爱恋地凝视着孔子曰，柔声问：“你还记得这里，是吗？”

孔子曰被延北修的目光所引，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没有充分燃烧地篝火堆里崩出了一个小小的火花，落在了孔子曰的手背上，烧毁了一细不可查的汗。她低去看自己的手臂，却没看见一点儿受伤的痕迹。奇怪的是，这一刻，她却清楚地感觉到

孔子曰的神色有些激动，真想上扯掉上的衣裙，奔入深山老林之中，欢快地奔跑，兴奋地大叫，扑倒一只狐狸，让它去告诉大家，她孔子曰又回来了！

家，她回来了！

不知她的是否易主？不知她埋起来的花雕酒是否被猴子偷喝掉？不知她藏起来的大米是否已经长？不知她的左邻右舍是否还记得她？

延北修直视着孔子曰的眼睛，认真：“子曰，你相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爱着你，不会让你在孤单中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