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撞人了，脑袋还没有仰起来看到人脸，就弯下腰忙不迭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好奇的尾随在她后，看到她转个弯，走到前排的一栋二层楼的旧房子前。

“就一下下，不疼。”小女孩说着，低下，把校服领子全都拉了起来，遍布青紫的胳膊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女人泼辣凶悍，自称是孩子妈，教女儿。女孩没有求助，任打任骂。路人自讨没趣的走了。

母女俩手牵手，在夕阳的余晖中往家走去。

完歉，不等回应，攥着口袋里的钱埋着走了。

他不是不知这世上有很多人过着很艰难的生活。但不应该是小孩子承受，这个小女孩双肩孱弱，无力负荷也不该负荷生活的重量，更不该面对人的丑陋。

在她走进去后不久，他听到里面传来叱骂声，他正想去看个究竟，她被一个女人拧着耳朵拽出来，“讨债鬼，给我跪下！”

但他在她上没有看到消沉绝望，她会给自己鼓劲，她被打骂时表情倔强眼神坚韧，她对她妈笑起来时又格外灿烂像个小太阳。

他还没走上前，有路过的人劝阻。

“我需要钱！我不能妈妈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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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踢着她的后膝窝，她噗通一声跌跪在地。

她埋着走路，走的又急又快，一脑袋撞到了他上。高一米九的男人站在一米三的小女孩跟前，恍如巨人。

席子钺拧起眉，饶是他子冷清，不爱多闲事，看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被毒打，也无法忍受。

小女孩一边泪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地面上的钱捡起来，脸上没有哀戚，只有欣喜。

她走到一个收垃圾的女人旁，脸上扬起笑容，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递给她，“妈妈，我拿到钱了。”

“抬看路。”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人手里拿着藤条往她上抽去，肩膀上，手臂上，她被抽的瑟瑟发颤，小小的蜷成一团。

他看着那两人在阴暗的楼中隐没，转离去。

她顿时抬起了，看着前方路。

女人接过钱，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她又打你了？”

她把钱进校服子的口袋里，手一直插在里面紧紧攥着钱没拿出来。

片刻后，女人打累了，扔了一团十块五块的钞票。

席子钺跟在他们后，穿过一个极其破旧的老巷子，环境阴暗仄，四下杂乱林立四五层高的旧楼房，墙面斑驳，臭水沟散发出难闻的气息，楼里到结着蜘蛛网，灰尘扑簌簌落下。

“杀千刀的女人！总有一天老天会收她！”女人恨恨咒骂。

暮色四合，天边火烧云。

“妈妈，我来帮你。”小女孩拎起其中的一袋垃圾，熟练的将地面上散落的健力宝罐踩瘪，放进袋子里。

之前种种彷徨和自我怀疑都被击碎，他更加坚定了实业的想法。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更是一种社会责任感。愿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

打死！”

席子钺觉得自己连这个小女孩都不如。

席子钺瞧着那瘦小的影，像是一阵风就能跑，他抬步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尾随她后。

她说了很多话，但他还是看到她攥成拳的手紧张的发颤，瘦削的脸上不见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