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想到，向来手段刚、无甚所求的雪旁姬还有这样的一面。

“以你作为妻室，倒也可以。”他说。

“你说不会落入外人手中，可我现在不是外人了。”莲沼强词夺理。

杀生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从他母亲胧月那儿学到了不少本事。

杀生冷然的面孔毫无变化。许久之后，他说：“我会把她送回人类的村庄。”

通过一番刺探，她多少清楚了杀生言下之意。

“是嘛。”

她说的好像很有理，杀生一时无言以对。

这冷冷淡淡、毫不关心的语气，却偏偏能使人产生“生气”一类的情绪。

“哦？”被杀生意有所指的话提点，莲沼问：“不需要天生牙力量之日，便可以将它交给我吗？……那是什么样的时候呢？”

“我……不，妾前些日子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她玩着手里的佛珠：“你那父亲与人类女子所诞育的半妖后代，持有一把与天生牙不相上下……甚至风采更佳的宝刀，名为‘铁碎牙’。你很想要它吗？”

。

那位他所深爱的人类女子已经逝去多年，斗牙王还是为半妖次子留下了如此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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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选一起诞育子嗣的对象，则以血统高贵、妖力深厚者为佳。因此，统领一方的雪旁姬无疑很适合作为妻子。至于喜爱与否，是否能合得来，本不会有人在乎。

妖怪缺少人之心，于婚嫁感情一事上，并没有人类的严谨刻意。类似“娶妻嫁人”这类的事情，更像是远古时代为了延续后代而发自本能的行为，更与爱情无关。就如胧月夫人与斗牙王之间的婚约一般，从基上便缺少了“爱”这一类的情感。

“你似乎知得很清楚。”

“啊，不用。”莲沼连忙摆手。她以袖掩，眼神飘渺，语气也跟着一起飘渺起来：“那样的话，就仿佛妾是个容不得人的善妒者一般。不过是个柔弱可怜的小姑娘罢了，你带一百个、一千个在边也无妨。反正我也无所谓。”

至少，这一脸无所谓的

杀生称他手中的天生牙是“不如留在鞘中的废刀”，那他恐怕更想要父亲的另一把遗刀铁碎牙。他是血统纯正的长子，父亲斗牙王却将铁碎牙遗赠给他向来蔑视的半妖弟弟，心高气傲的杀生也许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莲沼忽然想到，面前这位俊美清冷的杀生可是斗牙王的长子，于是她状似忧虑地开口：“你不会遗传了你父亲那多情温柔的格，在某一天跑来对妾说什么‘我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这样的话吧……”

“绝无可能。”杀生淡淡说：“我与人类无话可谈。”

“你无需知。”杀生面色一凛。

杀生顿一会儿，又说：“我不会将天生牙交给你。……在我取得更合心意的刀、彻底不需要这份力量之前。”

“那你带在边的那个人类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莲沼故作讶然：“真是心口不一的人。”

不得不说，斗牙王真是个有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