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亮起了一闪亮的星。

“这把刀乃是我父亲遗留之物。”杀生缓缓说：“即使于我而言，它已近乎于一把废刀，不如藏于鞘中，但它也不会落至你这等外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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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仅仅是这一眼，却让烛台切准确地找到了敌意。他反地提起了戒备，出言：“为主上排忧解难，乃是我等职责所在。”

她手中的太刀闻言，极懂人心地化为了长玉立的优雅男子。与受到衣装束缚的莲沼想比，烛台切双脚活动自如。他修长的一抬一踹，就把邪见踹飞到了天外。随即，他恭敬地在莲沼后单膝跪下，说：“主上，已经将碍事者解决了。”

“真是疼啊。”莲沼说：“既然不能语相劝，那也只能对不住他了。”

“就是！就是！”邪见又蹦跶了起来：“杀生大人怎么可能对那个人类女童有着怜悯之心呢？杀生大人可是最为血统高贵的……”

那白色的影停住了。杀生略略侧过，朝她投来远远一瞥：“雪旁，我以为你会明白，刚才那一刀是特意斩给你看的。”

眼看下被踢飞天外，杀生却毫无动容之色。他只是多看了一眼莲沼后黑发金眸的近侍男子，面上却并未出“漠然”以外的神色。

“杀生，你想要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看着烛台切优雅得宜的完美姿态，莲沼不由暗自责备自己：这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蹦哒哒、恼羞成怒地替主人伸张着正义：“雪旁姬！你竟然敢对杀生大人出言不逊！杀生大人会看上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吗！俗——不——可耐！”

——言下之意，你应该知难而退。

莲沼的眉一——不行，衣摆太碍事了，脚抬不起来。……要不是衣摆太长，她早就一脚把这个叫邪见的小妖怪踢到河外星系去了。

于一瞬之间，轿舆便停在了披满厚雪的宅邸前——正脊高耸，白雪掩映的鬼瓦隐约出狰狞面目；层叠而上、向外延展的斗拱将屋檐向上起。垂有风铃的挑檐下，竟跪着一名低静候的青年。

“烛台切。”莲沼忍无可忍，只能嘱咐自己的近侍动手。

回到雪中邸时，北方的天空又是纷扰满的雪。火车驰过凝着寒意的天穹，焕然妖冶的暗红火，将当空而舞的细碎六花尽数化。

台阶上以单膝跪地的青年着一袭桑染色外袍，肩袖与前以盘金绳结连缀着黑色铠甲。有白色手套的右手正握着一柄红柄圆镡的佩刀，而另一只手则不惧寒冷地以指点地。天色昏沉，未曾停歇的雪已将他茶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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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决绝的话，他便向前独自行去，白色影渐渐隐匿于一片绿意之中。

“……”杀生沉默些许时间，说：“你在说什么？”

由烛台切抱着的莲沼不由怔住了——这家伙什么状况？

“是吗？”莲沼转了小半圈佛珠，说：“我还以为，为妖的你难能可贵地对那个人类女童有了怜悯之心，正所谓‘前心不造、后心不报’，因此决定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