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替我请两个早朝假!”
……
距离甫京三百里的县城山dao,一行千人仪仗护卫队静悄悄停在关隘口,似乎在等待什么,细细看去才觉出其中诡异之chu1。一千人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包围圈,圈子的正中,乌墨锦袍之人高踞ma上,长风卷起他的衣袂,一gunong1烈的血腥气霎时酝散。云破雾开,将圆的月lou出一角,清浅月光攀上那人血水浸染的衣衫,像一幅诡异的泼墨山水画。
更远chu1,蜿蜒的山dao上铺满了鲜血淋漓的尸ti,也不知历经了一场怎样残酷的厮杀。
弓/弩手们单膝跪地,将手中弓拉成满月,对准了那最后一个活口,也是此行的最后目标。不晓得为何,即便他已是单枪匹ma强弩之末,即便他已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他们的额角仍因紧张而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这分明是一次jing1妙到足可令对方猝不及防的行动,可对方却在那个雨夜以八十亲卫护持开dao,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吊了他们整个队伍三天三夜,途经一百二十里,还将他们三千弟兄杀得只剩了小半。要不是临时调来了军用兵械,恐怕还要让人越过城关逃回甫京去。
眼下……好歹只差最后一步了。
四下静默,听得见很远的水田里传来的聒噪蛙鸣。ma上人朝甫京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得极深极远,似穿云拨雾而去,一眼过后,他缓缓回tou,闭目。
下一瞬,三百箭矢齐发,ma上人连闷哼都没有一声,慢慢自ma背翻落。
万剑穿心,无幸存之理,靠得最近的刽子手大步上前,将尸ti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嘴角刚要扯出笑意,忽然眼神一缩。
他近乎颤抖地将指尖探到尸ti颈下轻轻碾了碾,一张易容顺势脱落。
一声惊天怒吼刹那间震dang山野:“皇,甫,弋,南――!”
距离县城山dao百八十里的密林里,月光照不见的深chu1,有两匹ma正并驾疾驰,ma蹄踏过chu1草伏尘扬。
“主上,对方切断了我们与甫京的联络。”
“多久。”
“整座京城如今已是一滩死水,何时恢复通信,须看陛下何时平乱,最快也得等后半夜。”
“来不及,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务必找到王妃,确保她的安全。”
“属下尽力。”
“狗急tiao墙,背水一战,倒是低估了他。”
“依属下愚见,光凭太子一人还难以掀起如此风浪,可是四皇子与六皇子亦参与其中?”
他嘴角微微弯起,笑意森冷似利刃,“何止啊……”
……
半个时辰前。
皇甫gong的禁钟在沉寂了二十余年后终于响起了它的第一声长鸣,如雄狮觉醒一刹的惊天嘶吼,震dang得整座甫京城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于睡梦中被惊醒的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小心翼翼扒着窗沿,只见外tou铁蹄扬沙,举目四望尽是熊熊火把,不知是谁听见了什么要命的话,又不要命地喊了声“太子造反啦”,于是也就丢了xing命。
血溅窗纱,自那一声惨叫起人人噤声,妇人们紧紧抱着怀中婴儿,用力捂住那一张张yu待啼哭的小嘴。
延熹二十一年八月十三,皇甫出了历史上第一位起兵造反的太子,这一夜,史称“甫京兵变夜”。
与整座甫京城里众人的惶恐惊惧不同,九寰gong里丝竹guan弦歌舞升平,里tou的人似是一点也没听见外边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