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找上门儿来啦！”

那人跺脚急：“哎呀玩儿个屁呀！你都死到临了！”

卢千山忙拉住她的手：“别理他们，我们到外面去说。”

“怎么了？”卢千山望着天边死也不下沉的太阳，漫不经心地问。

他们压不动弹，起哄：“你个醋坛子，我们就跟嫂子说句话怎么了！我们还没跟嫂子告你的刁状呢，比如你有啥相好啦什么的――嫂子你想听不？”

“脸都没看到，就说人家美貌？”卢千山奇。

卢千山听不下去了，猛冲进去双手扒开人群，见里面一个帷帽的女子坐在石凳子上，吃惊地往这边转过来，看到他后忽地站起来，刚提起裙子往他这边快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脚，双手绞着手绢不肯动了。

“没有！其实她长得很普通，一点都不好看。”

“不行，不行。你们别取笑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吧。”那细细的声音急。

“哎兄弟，这就是你不地了啊，尽爱乱吃飞醋，我们就是看看段你也不许不成？”

“那你把纬帽拿下来我们瞧瞧，就瞧一眼。”众人起哄。

“虽没看到脸，但那段，那嗓子，一定是个绝代佳人！肯定比香红姑娘还美！”那小厮说着说着口水都快出来了，拿胳膊肘了卢千山一下：“唉，你老婆还有妹子不？给我搭个线，保证少不了哥哥你的媒谢钱！”

那小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家一大早就来，等你一天了都！我们都不知你去哪个婊子家鬼混了，不敢瞎说，怕把你婆娘惹火了要罚你跪搓板。快，快跟我回去！”他推着卢千山就往回走，边走还边念叨：“也不知你小子哪来那么大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脾气也好，等了你一天都没生气。我要是你啊，才不跟那些粉们鬼混了呢，每天就在炕上陪这小娘子……啧，真是好福气啊！”

“你……”

“你――”

卢千山心里一动，脚下不由得跟着走了：“她很美貌？你们都看见她的模样了？”

两人一齐开口又一齐闭嘴，那大小姐低下，卢千山知她肯定又害羞了，连忙挥手驱赶围成一圈的小厮们：“去，去！看什么热闹，都给我一边儿去！”

不耐烦：“我今儿有事，你们自个玩儿去吧！”

“我老婆？”卢千山笑。

万儿带

她穿着洁白的棉布裙，浅绿色棉衫，上着白色的纬帽，虽然简单朴素，却美得如同一支俏生生的白玉兰。

那小厮白他一眼：“看个屁，一纬帽裹得严实！还不都怪你，自己把个美貌小娘子冷落在家里，反倒不许她抛面，别的男人一看就发脾气，她怎么就嫁给你了呢！”

“你这醋坛子！”那小厮追不上，在后面脚。

“烦死了，总之你们不许看她！”卢千山加快脚步向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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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千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他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只是一直跑，加快速度跑。是她吗？她怎么能出了喻府？她怎么知他住在哪？她怎么――真的是她吗？！

卢千山飞奔到了院门口，突然近乡情怯，徘徊着不敢进去，把衣服整了又整。院里传出了一阵哄笑声，他听到万儿大声嚷嚷：“原来大卢真是个醋坛子！”

大家笑了半天才静下来，人群中一个细细的声音：“不是，我没有说他是醋坛子，你们不要笑话他。”

第二十章（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