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她眼里写着这句话，却隐约明白，改换了容貌和嗓音的关素衣压不用担心馅。她那张面涂了胶水，肤色亮晶晶的，在白天看来十分诡异，但车要到入夜才能抵达杨华山，昏暗的光线中，谁又看得见谁？老五对这张脸深信不疑，一个不慎就会着了她的。

仇恨之火在心里熊熊燃烧，红了她明亮的双眼。她很想问女子木沐的下落，问她幕后主使是谁，却也明白习武之人耳目锐，隔得这么近，外面那名男子一定能听见她的声音。所以她什么都不能问，唯有少说少错。

车子缓缓停靠在山脚，黑暗的密林中走出几个人，压低嗓音询问，

求求你放过我吧！她用浸满泪水的眼睛去看关素衣，试图打动她，化她，然后找机会反杀。汉人女子不都是如此吗？最见不得人间惨事，连树叶枯了，花儿凋零，也会掉几滴眼泪，难真能亲手送别人去死？

男子轻笑一声，勒紧缰绳，“已经到了，保叫她.仙.死。”

她抬起手，狠狠甩了女子两巴掌，然后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两张□□，一张是她自己的五官，一张未曾定型，需要加热才能造。但此既无水也无火源，恐怕得另想办法。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干！老五，快来救命！女子想起先前与盗匪谈好的条件，简直快疯了。被全寨男人□□，挖掉眼耳口鼻，割断手脚，再赤.地扔在燕京最繁华的地段。这比天牢里施用的酷刑残忍千倍万倍！

位，更没想到她力气那般大，转瞬就制服了自己，还能模仿自己的嗓音。

女子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心里满是恐惧与不安，直至她也上面，换了彼此的服装，才惊骇地意识到――她竟想李代桃僵，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恰恰相反，凭她的力量，一掌劈开成年人的颅骨并非难事！女子心中骇极，却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关素衣也在考虑该怎么，然而车这一条立即就被她否定了。首先，她不知这是何，又该怎么回去；其次，她不敢肯定路上不会碰见匪寇；最后，她不甘心！没让伤害她和木沐的人得到报应，她绝不甘心！

越是在危急的时刻，她的思路便越清晰，很快就找出折中之法，将未定型的面贴在女子脸上，在外层均匀抹了一层胶水，不过片刻功夫，胶水风干变，把对方的五官拓印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揭掉，放置一旁待用，然后把自己的面孔覆盖在女子脸上，严丝合地粘牢。

她在猜测关素衣会怎么。看得出她只是手矫健，并未练出内劲，之所以能放倒自己，凭的全是出其不意。等老五发现异状前来擒拿，她绝对不会是老五的对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车逃走。

老五，掀开车帘看一眼啊！女子在心中疯狂呐喊，却只能像之前的关素衣那般，无力地转动着眼珠和颅。她原以为这次任务很简单，起初，事情也的确像他们预料的那般顺利发展，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对关素衣的错误估量而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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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夜，天气微凉，一直闭目养神的关素衣取下挂在车上的斗篷，严严实实穿好。她凑近女子，用对方的嗓音开口，“应该快到了，你今晚好生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