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浑都僵了，讷讷，“会。黑白两盛行的玩意儿，婢基本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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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抹笑全不似往日的温柔浅淡，端庄清丽，反而透着一令人窒息的媚.态。不过换了一个表情而已，她毫无攻击的特质竟消失无踪，变得尖锐锋利，像刀刃一般狠狠割开明兰和金子的眼球。她们感觉到小姐似乎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果然很美，越看越美。”她低声一笑，也不知夸的衣裳还是自己，充满柔情蜜意的嗓音叫金子和明兰起了满鸡疙瘩。

明兰率先回神，红着脸在匣子里翻找。金子还在发怔，看惯了素面朝天的主子，一回见她盛装打扮，着实有些难以自。也不知陛下见了会如何？晕晕乎乎中，她听见主子发问，“如今欢场里最行的淫词艳曲你会唱吗？”

危险的心门一旦打开，连关素衣自己都锁不住。看着镜子里国色天香、雍容华贵的女子，她喜欢极了，捂着口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葱白指尖捻了捻歪掉的一只发簪，缓缓笑开。

隔绝记忆的藩篱一旦打开，涌上心的全是怨恨与不甘。关素衣原以为幽居沧州不理世事就是自己对徐氏理学的抗争，就是坚持自我的反叛，直到现在才发觉，每日研读并对其大加批驳的过程，她的思想早已经深受荼毒。

“啊？”她表情木呆呆的，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小姐，婢在暗只接受过毒术与武术训练，未曾研习过媚.术。”

“这支钗色泽不够艳，换那支玲珑翡翠凤钗。”她用指尖抚了抚鬓角，动作慵懒地摘掉一支金钗。

“那便好。”妆扮妥当，关素衣从床底下取出一个致的小木匣，又将刚制成的一张□□过去，低笑，“这里面是我外祖父酿造的一日醉，以五谷华、百果芳香淬炼发酵而成，酒味不重，入却如饮琼浆玉，只需三杯便可令人酩酊大醉。这张□□乃一容貌普通的男子，入了觉音寺你就上它，扮成小厮接近吕凤明，替他递送酒水，待他饮下三杯后不知今夕何夕，便悄悄在他耳边哼唱淫词艳曲。他酷爱连欢场，定会原形毕。”

“废什么话？只说会不会吧。”关素衣按照自己的心意换掉饰，斜眼乜去时眸光潋滟，勾魂摄魄。

学，腐朽刻板、独断专横的父权思想便大行其；皇帝喜欢从一而终的女子，和离与改嫁就成了耻辱与禁忌。一场变革悄然在上层圈子里发生，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风气必会渗入下层民众，彻底禁锢他们的思想。

被“徐氏理学”戕害的女子不只关素衣和李氏，还有很多很多。她闭上眼睛随便往记忆里一探，就能找出一帧又一帧血腥的画面。有和离归家的女子被活生生打死；有不敬夫君的女子被任意休弃，投了河；更有一名未满十四的小姑娘，只因走路踉跄被家丁扶了一把，就被谨守理学的父亲剁掉那只手，仅为保她清白。

金子听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嚅，“小姐

她不再捂着口，缩着肩膀，而是抬，微扬下颚，骄傲地看着铜镜。

不过是一件华丽的衣袍，怎就扯上了“伤风败俗”？况且就算伤风败俗又怎样？她家世显赫，地位尊崇，只要不辱没家声，想怎么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