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耳内终于能听到一些声音，嘈杂的，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的瞳孔内，慢慢地映出顾玉遥颀长的影，他俯看我，双手放在我的肩上。

“婢子伺候主子，却又要小心不犯大夫人的规矩。如履薄冰，感情多一分也不能。否则就等于给自己挖了个坟。”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在想，你让我放心，我又怎么能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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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整天顾玉遥都没有理睬我，我想他极有可能是感到我糟蹋了他的一片好心，实在对我不值得。顾玉遥是那种付出真心后，如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就决计不会再找你的人。

却万万想不到，这一夜的安静竟然如此短暂。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察觉被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将我从睡梦中猛地一下拽出来，但脑子却还是混混吞吞的。

累了一天，在哪睡于我而言区别不大，反正屋里的床板也未必就比长椅多少，无非就是冷些。

顾玉遥的脸色阴晴不定，难得一次正经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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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贾玉亭，他的事我不会，也不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我淡淡收起表情，低低：“那好。”

意识已经渐渐苏醒，但眼依然沉重地抬不起来，我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色变了又变，喜怒不定地紧盯住我。“你什么意思？”

顾玉遥气的连连冷笑：“紫蝶，你真以为爷会怎样？放心，就算是状元那样子，爷我也看不上你。”

我淡下眉眼：“就是你是婢子的主子，婢子会尽心伺候您。”就这样了。

他冷下脸，瞅了我半晌：“你也觉得，我拿着你的命？”

我低下去，轻声：“爷，对不起，婢子冒不起那个险。”

我听到耳边响起重的呼，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十分低沉的叫我：“醒醒，快点起来。”

……

我膝盖点了点地：“婢子告退。”

我在门外，看着里面的灯熄灭。眼看他似乎再也没有事了，我便也躺下去，闭起眼睛开始睡觉。

可惜他永远站在他的位置思考问题，蛮横地把人挡在他之外，却不曾考虑我的境。我把泡好的菊花茶端给他，他接过，冷冷扫了我一眼，转过去。

他又摇了我几下。这几下比之前我感受到的更加猛烈，似乎势必要将我弄醒。

我缓慢抬，注视顾玉遥，他的眼中一片凛然的神色，看着我，表情也是泛着一点柔和。

我看到他额角暴的青，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看到顾玉遥这样激怒，怒到他自己似乎也控制不住。

晚上的时候，我伺候他洗脚睡觉，他假惺惺地闭着眼，连看也不看我。我看着他的脸色，默默地把我的毯又搬回了外面的长椅上。

这两日没有人谈论白莹的事，仿佛刮过的风，没有痕迹。园中的每一个角落，都静寂没有声息。就像无形中一只手，扼制了一切言。

“你！”他脸色紧绷，面上忽然极为难看。

“您凭什么这么说呢？”我忽然出轻笑，望向他，“爷，在易园，主子就是婢女的命，因为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主子，她的一切荣辱都被在了那个人的手里。这种心情，您当真能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