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真不是滋味。

我懵憧，蓦然抬起。他正弯着眉眼，浅笑和煦，依然是以前的模样。

他说得诚恳，无半点异心。我蓦然抬，可眼中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

后半句话，昭卿说得没底气，他加重几分力把我紧搂在怀，轻叹：“那晚他说的都是公事，有些我不知怎么回好，所以……”

“公务缠，明日我就起程去土番，临走前想看看你。”

说罢，他把我抱回榻上又端来茶水喂我，我喝过两口，摇首推开。

他仓惶地解释不清，我不想再为难他，伸指抵在他间。

穿，我怎么改大小呢？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嘘，我明白了，不要在说了。

原来他可以抗旨，只是不愿意罢了。

“陛下下旨，我不能违抗。”

“不，不是……他什么都不知！他还不知……”

忽然，窗外起了点动静，点点转朝那“汪”地叫了声，我不由寻声看去，就见一抹素影落下。

昭卿眼色古怪，他伸手摸下我的额，方才惊觉：“呀，你病了，这么手！快快躺下。”

“你是来朝我别的吗？为何这么快，不是说过完元宵再走……”

“昭卿，那天他对你说了什么？为何你出来时不敢看我？是不是他知了，着你走？”

里太冷，终究把我冻病了。楚楚端药给我服，小声咕哝：“殿下这段日子老生病，之前可不是这样，殿下可得当心子，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

我不知怎么答，我累了，什么都不信，但我又想让他证明给我瞧，证明他能为我义无反顾。

昭卿终于来了，我喜出望外，赤脚到地上小跑过去，一扑入他怀里。

昭卿急了，他一个箭步冲来把我搂到怀里，悬起的心终于有着落，却是那么的纠结烦闷。

我害怕。

我咳嗽起来，恨不得将心肺全都咳呕干净。昭卿轻拍我后背，轻声：“我是想早去早回，能快点带你走。”

真冷，他衣上带着风雪，像冰似地覆在我颊上，而我舍不得放手，埋首在他口撒起。

昭卿急于把话说清，我抿嘴不再吭声，颊上似有把火，灼得我晕目眩。

我摇摇，说不出话，明明疼得很，却辗转难眠。

他伸出手指，将我额前乱发挑到耳后，轻轻吻上我鼻尖，而后问我：“我要怎么你才会信我？”

我真不想他，可又不得不，我问他：“若我病好不了，你就不走了是不是？”

点点通人，或许它知我不开心，便摆出稽模样逗我笑，可惜笑还没出嘴，我就猛咳起来，点点急了，摇着尾巴直呜咽。

情丝也如此。

我实在睡不着，起坐了会儿。点点摇尾巴跑来了，两爪搭在榻沿上，极力伸着脑袋。

他出怜惜之色，犹豫半晌，嚅嗫：“罢了，待你病好我再走吧。”

我回不了了，但他仍有余地，若他一去不回，与别人双宿双栖，我只能在这里独自终老。

他垂眸回避，我狠了心，下床榻一一打开窗。寒风卷冰屑猛灌而入，起薄纱狂舞，纱如青烟被风百般撕扯，偏偏断不断。

除夕夜宴成了我的梦魇，一闭上眼我就看见昭卿惨白的脸，不敢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