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睡着了。

临别的时候，孩子一直在看着我，眼睛依旧是怨毒和嘲讽，似乎是在说，这一切他都知，他都在看着。

“徐兄弟要不要再考虑下？”大牛还是觉得不妥。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凭良心说，我唱歌的声音不好听，奇怪的是，就在唱起来的时候，这小破孩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我神一振，继续唱着。

我恳求。

“现在，上！”我眼前一亮。

我搜索着脑子里照顾孩子的方法，咬了咬牙齿，磕磕绊绊的唱。

我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

“睡吧，睡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他的变本加厉所为何来，只能让我更加厌烦，我抓起他，狠狠的在他屁上拍了两巴掌。

三天，整整三天，我被他折磨的几乎要发疯。

就算是我，此刻都有了提前斩草除的心思。

然而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入定，看着空的房间，我一阵失神。

“不会吧……”我皱着眉，难自己居然会不舍？

醒来后，又接着吵闹，这次在唱歌，也没有用了，我掀开包袱，才看见原来是拉屎了，忍着恶心，为他换了布，我简直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糟糕透。

总算可以安静的修炼了。

虽然小，但总是能想出许多花样，让我痛苦不已，我唱歌，扮鬼脸，找玩，使劲浑解数，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样，其心疲惫程度，丝毫不逊色生死大战。

这个眼神，以往都让我觉得烦躁跟痛恨，但现在，却是让我愧疚，就好像我没有脸面对他的眼神一样，我避开视线，回到了房间里。

终于，救星来了。

我修为恢复，想把孩子弄回来自己养那也轻而易举。

“叶梦瑶啊叶梦瑶，你真是把一切难题都甩给了我……”轻叹一声，我复杂的看着这个小家伙，有太多理由，让我不得不净化他的怨气，所以我肯定不能看着他这样闹下去：“小祖宗，睡觉吧。”

似乎是知了我的想法，今天这孩子闹得更加厉害，又是哭又是笑，时不时的还要去啃支撑房梁的木桩，自己没有牙齿，弄得满嘴是血，狰狞的瞪着我。

“隔陈家村的陈寡妇年纪大了，想养个孩子将来养老，她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孩子接过去……”大牛说。

“虽然他脏，他恨，他恶心，他污秽，他残忍，他甚至没有人……但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最后悔的事情，不是当初去大凉山，也

那个眼神，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

他也不哭，只是瞪我，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这个目光，让我浑发冷，如此鬼胎，如果长大了还了得？

我看着梁，上面有许多细小的牙印，这个孩子真的不一样，才几天，居然已经开始有牙齿了，抚摸着牙印，忽然间有一种喜悦，就像是自己辛苦培育的什么东西，终于有了成长……这喜悦来的毫无来由。

“不用！”我说的斩钉截铁，将孩子给了大牛。

摇篮曲，小时候听过，歌词忘记了，但很简单，随便补充了点，回忆着旋律唱了起来。

盘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