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队说：“看看，经验还是需要积累的吧。虽然你是法医人类学高才生，但是法医绝对不仅仅是人类学那么简单。”

林海的眼神里出一丝惊讶。

我摇摇，笑着说：“经验。”

我指着死者两侧的肋骨，说：“死者双侧肋骨多发骨折，嗯，我数数，每边都有五骨折。而且左右对称，骨折线都在一条直线上，这个说明什么呢？”

我摇了摇，指了指死者的颅。尸的颈组织已经大分消失，还有少数肌肉把和颈椎连在一起，和面肤已经大分缺失，尸的面看起来有大半骷髅和小半肌肉，这样的面容和恐怖片的鬼怪差不多。

“很好。”我说，“这确实是死后损伤，不能作为死因

“有什么依据吗？”林海说。

“哦，这样啊。”林海显出了一丝不屑，说，“我看了，骨折断端的骨质内并没有出血，残留的肋间肌也没有出血，所以这是死后损伤，不能作为死因。”

林硕士准确说出了尸腐败严重和肌纤维新鲜之间矛盾的原因。

“女，68岁，高150厘米左右，这是我们查找尸源的条件。”林海说。

“我觉得两三天就可以。”林硕士说。

我摆摆手，―边整理着死者的尸骨，―边说：“那死因是什么呢？”

林海是个瘦瘦高高、肤白净、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刚毕业的缘故，显得有些自负。林海拉开尸袋，直接拿起死者的髋骨，指着耻骨联合面，说：“尸被野兽撕咬，组织大分缺损，尤其是肤组织的消失，导致尸腐败加剧，虽然残留肌肉组织看起来还比较新鲜，但白骨几乎暴，也省去了我们煮骨的麻烦。”

是本不下去的。”我说，“不过，让一个刚工作的同志独立理案件，风险还是很大的，所以，咱们叫上林海，再去看一看尸骨吧。”

我说：“死者的右侧眼睑还在，可以看到下面的眼球已经干瘪了。如果只有两三天，那么眼球内的玻璃不说充盈，也应该还是有不少的。所以，我觉得死者应该死亡七天以上了。”

去殡仪馆的路上，我的情绪很低落。法医队伍的缩水，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然而我没有丝毫办法去改变。不被领导关注、不被群众理解，成天着别人避而远之的工作，饱经世俗的眼光，甚至歧视。如果不是破案的这些成就感，我还会坚持吗？这个职业，怎样才能得到更多人的关注？获取更多的理解？我想，被冷落，比薪酬低、付出回报不成正比，更加伤人吧。

林海对死者的年龄测算和我预估的差不多，这是查找尸源最为重要的一个依据。

我点点，表示认可，从尸袋里拣出一块残留的衣物碎片，补充：“死者生前生活条件较差，穿麻布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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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说：“那你估计死者死亡多久了？”

“啊？死因？”林海有点儿不知所措，“这……这就剩一骨了，死因怎么判断？”

林海显然没有被我说服，接着说：“至于年龄和高，你们看，死者的耻骨联合面呈焦渣状，腹侧缘、联合面下角和背侧缘都有破损，结合死者的牙齿有陈旧脱落，剩余牙齿磨耗程度八级到九级，所以经过我的测算，年龄大约在6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