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公安事业奉献一生，到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恸之情，这种内疚之情，确实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不能想象的。”林涛说。

我回看了看门外，林涛正在和金凡说话，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金凡见我突然问他，显得有点儿无措，说：“啊？哦，这……我还没注意，哦，没有，没有钱，我都没钱充话费了，他还能有什么钱。”

我们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掉死者上附着的泥浆，看见尸已经中度腐败了，腐败静脉网遍布全。

“这是什么？”小杨用手指蹭了蹭死者胃的贲门位置，手套上黏附了一些黑色的物质。

“没有损伤。”我又重新看了一遍躯干、四肢位的尸表，下了结论，让负责记录的陈诗羽写下。

金凡点点，跟着林涛离开了。

“他出门的时候，上带钱了没有？”我转脸问站在边的金凡。

“很有趣。”我说，“你们看，死者的胃内，都是正常的颜色，在贲门的那一块却是黑色，现在我们从贲门开始往上剪，看看死者的食里和气

由我主刀，划开了死者的腹腔。

胃内只有一丁点儿食物，大约20克，是几芹菜和一点儿米饭。

曹支队赞同地点点，说：“确实蛮惨的，不知以后李大姐还能不能正常生活了。丈夫不争气，孩子又去世了，唉！”

陈诗羽的理解力还是很强的，她看了看解剖室外面，会意地点点。

“看来他真的是意外落水啦，我的儿啊！”金凡突然哭了起来。

“胃基本排空了？”陈诗羽说，“按法医学理论，这是末次迸餐后四五个小时了吧！孩子是6点钟吃完饭的，难是夜里才死亡的？难他被人劫持了？难李支队发现孩子失踪的时候，其实孩子被人控制着？”

随后，我们打开了死者的胃。

“重点在，所以最后进行。”我说，“先例行检查尸表。”

除了内脏有一些瘀血（这是窒息死亡的一种征象），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异常。

更细致的尸表检查，依旧和现场初步尸检的结论是一致的。除外，死者上的其他位没有任何损伤痕迹，会阴也没有任何损伤。

我了个小声点儿的手势，说：“确实存在疑点，但是现在咱们不要讨论，等回去再说。”

可以想象李支队的悲痛绝，也可以想象她的悲恸无奈之情，但最后，她还是同意我们对尸进行检验，尸检的见证人是死者的父亲金凡。

可想而知，李支队挣扎了一天，内心痛苦地挣扎了整整一天。

一旁的林涛拍了拍金凡的肩膀，说：“老哥，我们到外面待会儿吧，一会儿解剖的景象更容易刺激到您，到外面休息一下，放松点儿。”

“要提取一分肝组织和胃组织送检。”我一边用手术刀切下组织，一边对小杨说，“要一些合理怀疑。”

我点点，和法医小杨一起除去死者上的衣物。

这个人吧，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看起来桀骜不驯，实际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大姐。她是刑警出，还能不知尸检验对于案件质判断的重要？她现在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等她冷静下来，肯定会支持咱们工作的。”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

死者的衣着很正常，没有任何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