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多力调解，”坐在车上的派出所所长说，“养狗那家答应赔偿二十万，可是家属嫌少，要求政府再赔二十万。没有什么理由，就只有利用对死因不服这借口，想多要一些钱。”

家属在质问。眼前这是一起信访案件。

“师父，不会又出事儿了吧？”师父连打十几个电话，估计就不会有啥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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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我用纱布拭老太太上的创口，说，“虽然这些创口都非常浅，基本都只是伤及真层和下组织，但是创面很大，表剥脱的面积已经超过了全表面积的百分之十。虽然表层血不丰富，出血量不大，但是神经丰富。这么大的创面，会导致严重的疼痛，所以死者应该是创伤、疼痛休克死亡的。”

我沉着脸，吩咐大宝带着实习法医合尸，一边脱下解剖服，说：“这不属于我。”

案件看似很简单，但家属提出了复查申请。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惊讶地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第九章红色雨衣

死者是一名老太太，七十岁，有五个子女。平时子女都互相推诿，没人照顾老太太。老太太一个人住在农村，拿着低保，过着艰苦的日子。

该说些什么，只有强忍着呕吐的望，默默离开云泰，开始新的侦案历程。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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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监不力，”家属不再纠缠死因，说，“不应该负一些责任吗？”

――W・H・奥顿

“开始说是失血休克，但是我们没见到多少血呀！”家属的疑问将我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其实我不喜欢出勘信访案件。

“死因到底是什么？”

我指着创口说：“创口周围都有条状伤，所有的表断面都有撕裂痕迹，这是典型的动物咬伤啊。除了这些损伤，没有其他损伤。那么，不是被狗咬死的，是怎么死的？”

家属沉默了一下，说：“狗能咬死人？”

这些家属并不在意他们的母亲生前遭受了多少痛苦，更在乎政府应该承担多少责任，这使我非常不快。我默默地坐上了停在门外的警车。

“不是失血休克。”我说。

一个月前的早晨，一名村民发现老太太在村的小树林中死亡，衣衫破烂不堪。经查，前一天晚上有村民仿佛听见了老太太的叫声和狗叫声，出门没看见什么异常，就继续回家睡觉。民警先是在散落在老太太周围的十元纸币上发现了黏附了狗的血迹，然后对村里的狼狗进行了取证，最终在一人家养的两条狼狗嘴上找到了老太太的DNA。

自从公安提出大接访之后，法医科的一半工作都是在信访案件上奔波。虽然说答疑解惑、查究冤情也是法医必须承担的责任，但这么多信访案件理下来，的确很难遇见什么冤案，能让我振奋起来的，还是破案的成就感吧。

“看出来了。”我说，“他们对死因并不感兴趣。”

“我在洋办一个案件，现在英城又发了一起命案，怕是难度比较大，他们今年已经有一起命案没破了，你现在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