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在盆里洗了洗手套表面附着的泥，说：“脱了衣服，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什么线索。”

“指甲印啊……”大宝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啊？不至于一惊一乍吧？”

小女孩上穿的是一件蓝色的T恤，后背有一个口子，应该是被突起的物刮所致，尸对应的位也有个轻微的伤。这说明外力的方向与小女孩的竖直方向是平行的，所以衣服损伤重，尸损伤轻。

周围有明显的瘀血、瘀青迹象，排除眼受伤，最大的可能就是颅底骨折了。

“如果没有发现可能是刑事案件的证据，只是一起交通事故的话，”大宝说，“那么不经过家属允许是不能解剖尸的，刮发也不行。”

检验了约一个半小时，我和大宝早已全汗透，仿佛能闻见自己被烤焦的味。

我点点说：“是啊，伤严重，躯损伤外轻内重，损伤集中在一侧。而且这么重的伤，也只有以非常快的速度和地面挫才能形成，这是不可能通过人为形成的。”

“看来也受伤了，可是这么长发，看不到伤口啊。”我拨开尸的长发，希望能窥见上的损伤，可是这个孩子的发长得太茂密了。

“那个……也不能刮发，”大宝说，“目前看来，这样的损伤完全符合交通事故损伤的特点啊。”

洪师姐出释然的笑容。

刚才查看小女孩的牙齿磨损程度时，我们估计她不会超过十四岁，但是从看，她发育得非常成熟。我们小心地除去了小女孩的衣物，开始分工检查，我检验衣服，大宝检验尸表。

“等等，这是什么伤？”我忽然惊呼了一声。

我拿起止血钳，轻轻敲了敲小女孩的天灵盖，颅发出“噗、噗”的像是破罐子的声音。叩听“破罐音”是通过尸表检验确定颅底骨折的方法之一。⑸９⒉

大宝白了我一眼，笑着向参与尸检的同行们解释这个段子。

“说不准驾驶员和你一样喝多了，偷了人家的麦克风开车就跑，所以连刹车都不会了。”我一边调侃着大宝，一边拿起小女孩的左手，前前后后观察。

女孩下穿的是一条破旧的牛仔，看不出来是因为条件艰苦还是因为赶时髦。除去T恤和牛仔上方向明显的蹭痕迹以外，她的罩和内都是完好无损的。

刚刚才松弛下来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大家纷纷凑过来，看着我止血钳指向的地方。在小女孩右手的虎口背侧，我发现了十几密集的小损伤。因为与上臂、手掌的伤交错覆盖，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形态独特的损伤。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实它们和其余地方的伤并不相同。

“生干燥无损伤，女陈旧破裂。”我在检验衣物的时候听见大宝报述，摇了摇，感叹现在孩子们的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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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摇了摇，一脸

这十几个方向一致、半月形的小挫伤，即便不是专业人员，也能够一眼认出，这是指甲印。

“差不多了，”大宝说，“从损伤看，的确是交通事故的损伤特点，没有什么好争议的，看来我们师姐的结论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