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看着他，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少年黑曜石般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通透一如上好的黑玉。天家骨血竟有此等纯良之人，难怪师父一直念着圣德之君，宁愿逆天而为也要一意孤行。

“宿命轮回，命格天定。”

从小他就听人说父母如何恩爱，父亲如何独母亲一人。思及之前发生的事，少年血气又涌上。

叶灵看着他，幽幽远远，“山水无尽时，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方才呢喃纠缠之时的画面又涌上心，夹杂着传来的隐隐酸痛。她手指开得越大，微的溢出一声嗔，“男妖。”

幽香盈来，如桃花的香气。

商行惭愧，须臾间眼中升起无数光亮，“依玄师之意，我能长长久久地留在此间，同我父母一起？”

“你好，她便好。”

埙声止，叶灵又：“万物有灵，人亦然。再是穷凶极恶之人，若有人以良善之心引导，或许也能由恶向善。反之纯善之人入了歧途，最后也终将与恶为伍。”

是命？

此等艳姿，不是妖又是什么。

一室昏暗之中，烛光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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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的被子缓缓拉下，现出一张

不知父亲和母亲…一想到柳则说的那句话，再想到自己贴在门上听到的那些声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法面对他们。

“玄师，我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些毒物。

“桃花。”他说。

古老空灵的埙声一起，在这静寂的中飘散开来。那些毒蜂无比听话地飞走，齐齐钻入蜂箱之中。

“我？”少年指着自己，“我要怎么，我母亲才会没事？”

想到母亲，明朗的心情又转阴。

裴元惜不由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待适应光亮之后才透过指去看点灯的男人。一袭紫袍随意披着，越发显得修长如玉。

叶玄师不再回答他，望着天际不语。

少年不懂。“你说过非毒非蛊，可有破解之法？”

天际已灰，黑幕沉沉压下来。不多时灰已成黑，北边那颗星极亮，伴随着冷冷清辉的下弦月相得益彰。

男人微微侧过脸，几许散发柔和他的五官，俊美之间更是添了几分邪肆狂魅。那说不清不明的眼神朝她看来时，她心不由加快。

公冶楚转过来，松散的紫袍之下长毕，敞开的衣襟隐见坚实的膛。她心越快，世人皆美色误人，却不知男色比之女色亦不遑多让。

他像是明白什么，又像是什么也理不清。唯一肯定的是依玄师之意，他们一家人会有长久在一起的那一天。

被他那双黑漆漆不带杂质的眸子看着，少年似乎了悟其中的一声深意。“玄师教诲，我必谨记于心。”

他习惯掀袍而坐，无边底色一览无遗。只听得她惊呼一声用被子蒙住，面红耳赤地连说了好几声男妖。心肝乱颤之时一只手探进被子里，也不知摸到什么地方，引得她更是呼连连。

“不必刻意记这些，心善自然有德。以你之秉，将来必是一代明君。”

他已经十六岁，纵然心中执念只有自己的父母，并不意味着他对凡尘俗世一无所知。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儿，已定亲者不在少数，成亲者也有。世间男女都绕不开的事情，他不可能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