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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里人垂着，不知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还是在细思她份。

“你到底是谁？”箱子里人的艰难出气，几个字耗尽所有的力气。

“我是谁？”林氏哑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呜呜地哭。她哭哭笑笑，凄厉一如厉鬼恶泣。“你说我是谁？夫人你忘了我吗？”

“你放我生路？”向氏脸色扭曲，眼神可怕至极，“你竟然有脸说你放了我一条生路？你把我卖到那样的地方，你可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可知这些年经历过什么？”

意。她昂着着背，还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绣满福字的褙子穿在上。

箱子里的还是没有反应。

被称为夫人即真正的林氏，而“林氏”则是当年发卖出去的妾室向氏。

“你当初那么对我，我这些年没有一日敢忘。我就想着几时能再见到夫人，把我受过的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你。嗬嗬…你且等着看吧，你当成心肝宝贝的儿子是如何孝顺我的，你最骄傲的嫡孙又是怎样越来越没用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当孝子贤孙，我让你

箱子里人的猛然抬，“你…你是向氏！”

她嗬嗬冷笑，“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作了那样的孽居然想不起来。可怜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由己委成妾却不为夫人所容。夫人占着正室嫡妻之名，视我如草芥货物一般发卖。我日夜念着夫人，夫人你竟然把我给忘了？！”

这话句像是咒语，箱子里的终于艰难地抬起看她。

她拼命摇晃着干尸一般的林氏，林氏虚弱地着气，无力地耷拉的像挂在树枝上干透的果子晃动着，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我才是昌其侯府的老夫人，这屋子是我的，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的好东西真不少，庄子铺子还有嫁妆首饰…嗬…”

她有些等不及，脸色兴奋异常，“夫人，你想不起来我是谁吗？这些年来我可是一日都不敢忘夫人，我梦都想回到侯府，梦都想看到夫人你见到我时惊愕害怕的样子。”

被称为向氏的“林氏”笑点，“夫人，你可算是认出来了。怎么样？夫人有没有觉得很惊喜？有没有觉得很意外？”

她似乎怒了，冲过去将箱子里人拉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为什么不敢看？宣平侯府昌其侯府，听上去真威风…嗬嗬…以前我怎么不知这些当侯爷的男人这么蠢，亏得我还拿他们当天一样看。”

“别装死，你要是敢死我就弄死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孙子。”

林氏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泪水充满说不尽的悔恨。“小人得意…我当年真不应该放你一条生路。”

箱子里的人枯塌着，像个死人。

她得意不已，“夫人，你这看我什么？你不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当妾的吗？那你现在看看是你们正室厉害，还是我们妾室厉害？”

箱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我最恨你们这些假仁假义自诩高贵的人，说什么放我一条生路…嗬…把我卖进勾栏之地，那算是生路吗？我在那腌臜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日夜受那些鄙之人的折磨。原以为那人是救我脱离苦海，却不想是又再入魔窟。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了。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逃出一条命来，还让我回到东都城…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