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间受了不少苦罢。”萧铎开口，沉稳若往昔，他本来是文官，放两年再见还穿着中原交颈长袍，消瘦了许多也依旧带了文雅的样子，仿佛两年里没发生任何事。

床榻前放着一个两尺高的小炉，他正盘坐着翻搅炉上的砂锅，穆清噙着眼泪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那砂锅里正熬着药。

“没有。”穆清好容易忍住的眼泪因为父亲这句话又决了堤，哽咽着摇说了两个字。

萧铎还穿着一袭交颈长袍坐在床前的毡地上，束发冠如同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长袍空了许多，出来的双手也满是冻疮与皴口，眼窝深陷就连坐着都能看出后背弯下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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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去时间里带了蟾织，脸上的肉被刮去不少，父亲该是对她陌生的，不知怎的却是一见面就认出来了。

萧铎大约也是感慨唏嘘，然毕竟人世朝堂浮沉几十载，除却了刚开始眼眶发红，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穆清也是消瘦憔悴不若记忆中的模样，只能长叹一声造化弄人。

天色本来昏暗，屋里还没有点灯，门口多出来人之后室里蓦地一暗，萧铎刚刚将夫人呕出来的血干净，因了室里一暗然后转，转之后便是不可置信，嘴蠕动了几蠕动，看看野夫，再看看穆清，眼睛睁大半晌才犹疑出了声“穆清啊。”只叫一声名字，旁的都说不出来。

床上被子隆起，不时有咳嗽声传来，也不知萧铎熬的药是给自己还是给床上人的，穆清站着看了半天，努力想要将眼泪忍住再进去，忍了几忍，咙依旧哽的话都要说不出，却是这当口，床上躺着的人蓦地侧呕出了一口血，穆清再也忍不住要进屋里。将将走至门口，然后便又是一热意倒呛，萧铎已经到了床，左拖在地上。

到床榻跟前穆清方看清床上情形，母亲躺在床上形容槁枯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两颊带了点不正常的红，也不过是不到六十岁的夫人，发却已经枯黄发白，见她进来用残留的一点神志睁眼看她两眼然后便又闭上眼睛昏睡。

了一路的风尘，穆清从一进王就要去看萧铎，野夫沉默领了她去，是时太阳已经落下去，天瞬间冷肃昏暗，穆清站在窗前看着室里的父母亲泪满面。

他那时候战战兢兢将穆清叫了十几年，早已经将这名字叫习惯了，他取得蓁儿早已经是另个人的名字，穆清自己也习惯了父亲唤她穆清。

穆清痛哭，两的自己都站不住，如若不是野夫扶着她她就要跌在地上去。过去两年，过去两年，她心积虑就是让落在外的父母兄弟少受点哭，那样冒着天大的险往远路送钱物，终还是没有叫父母安好。

第78章父亲

，还有旁的充军放的叔伯。

这屋里四下无人，伺候的人也没有，穆清相信野夫费了千难能将人接回来自然不会不给拨伺候的人，大约是父亲没着人来伺候，再看父母亲情形，一时怎么都过不得，只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往下掉。

萧铎叹息，伸手想要抹去穆清脸上的眼泪，却是手伸到半空看见自己手又缩回来，穆清垂下眼睛狠命咽

“父亲。”穆清了口气勉强叫了一声，然后眼泪就不可收拾的往下掉，看父亲站起来往门口方向要走，赶忙走了几步到了床榻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