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敛扫了一眼笸箩，笑出声：“贺傻子，你要叫钱烧得手疼，不若全给我使。”

“诸位，这可是我爹从神仙手里讨来的，太上老君亲手画的符！”那跟班边派发边溜嘴子，“这符化了水喝下去，包你神佛佑护，百病不侵！这辈子再不用入医馆请什么大夫，这原是我爹偷藏着自己使的，现在我替他拿出来积积德，一张只要五十文，五十文啊诸位！”

男子：“江湖上走的，各吃各行的饭，都不容易。若都是你这般白看的，今日收了摊，他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话落从怀中掏出半吊钱，手一扬丢进了距着树冠一丈开外的笸箩里，铜钱打进去的速度极快，却半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理了理上的短打，她慢慢走进耍手艺的观者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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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众人的面，张三爷两手抓住绳下劲儿拽了拽，麻绳系住一样纹丝不动。两手上攀引了个结，他两一蹬上了绳子，扭对众人傲然：“各位看好了，张三爷要去天庭走一趟了！”

贺铎风直直：“你有事？我陪着你。”

李敛下来时，便恰逢张三爷的绳技使到此。

照着这张三爷和观戏者嘘的，他这一招能“腾踯翻覆，绳直达天庭，系在南天门的铜栓上。”

绳技实际不过是杂耍把戏中极常见的招式，但这张三爷使的不是一般绳技。那小跟班寻来的麻绳细如拇指，长可有五十尺，两端皆不系着，也不寻搭，就那么直直抛向半空里。

李敛轻笑一声：“你既说他是骗钱的，我又为何要白折银子给他。”

李敛：“我在城中转转。”

贺铎风：“你呢？”

李敛瘦，个矮，人瘦好腾挪，在人群中几个出溜，她便去了尽前。

开始时他先抛出去二三丈高，后来渐能抛四五丈高，腾在上空，仿佛有人在空中牵引，观者众人皆大为惊异。

李敛：“你先去罢。”

张三爷爬得虽说不上快，却也并不慢，不过半刻钟人便不见了。趁着众人抻脖子望他的空档，他那跟班取出一打黄符来，堆着满脸贱笑向观者兜售。

贺铎风也笑了。

话落他仰向上攀，势如飞鸟般望空而去。

下间到都是你朋友。”

环臂站在一旁，她同众人一仰看那绳愈抛愈高，后来竟高抛二十余丈，绳笔直垂吊下来，抻紧脖子仰空也不见绳端。

贺铎风：“七娘，你少说挤兑人的罢。天快晚了，先去寻地方歇脚。”

贺铎风走后，李敛活动了下子，一个鹞子三叠倒翻下了树冠，贴着树干影般落到地下。

树下方那张三爷已然收了油锅，命跟班去取一捆长麻绳。顺着李敛的视线望了片刻，男子：“你若要看，还是该下去给他些银子才是。”

李敛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两下，贺铎风说了句“寻着客栈我向你发信。”，影一掠，消失了。

她钻过去的工夫，恰逢那张三爷的“登仙路”使到一半。

人群中有观者远远：“五十文？能买小半口猪了

麻绳堆放在地上，张三爷手持一掷于空中，绳遂直直上腾，刚劲笔直，然后缓慢落地。

李敛笑：“没事，不想和你待一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