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妥善的治疗和理后，朱宏声悠悠醒转，看见女儿正焦急地守在病床边，她一向艳明丽的脸庞此刻却有着异样的苍白，几乎摇摇坠；一旁的陆医生依旧拥有让人心生安稳的气场，只是面色也比从前沉重许多。

――”

陆济宽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他曾无数次对病患家人传达病人病况，比这凶险再多的都有，虽然也难以启齿，可多少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庆幸。这次却全然不同，他一次站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惶恐。

她咬住，咬得几乎起来，半晌：“要动手术吗？”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情不自禁地下了热泪，他茫然失措地半掩着脸，佝偻着肩背，无

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可能是脑干胶质瘤，二期。”

为什么，为什么她最需要关怀和亲情的时候，父亲却不在？为什么在她本就不再奢望父爱的时候，又给了她久违的希望？又为什么要在她一颗心逐渐柔的现在，告诉她可能一切可能无法长久？

“你这人怎么回事？”她语气生：“钱我有的是，爹我有几个？”

朱宏声惊讶地抬，顿时觉得腔里气血翻涌，说不出的激动。爹？她这是肯认他了？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不指望了，他……

陆济宽和黎雅蔓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得到她的首肯后，尽量以最缓和的语言，避重就轻地和他说明了病情。只因在刚才的全检查中发现他的情况恶化得很快，必须尽快进入化疗阶段。既然要化疗，便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了。

他也不比她好过，毕竟听闻至亲罹患重症的感受，他最明白不过。于是他试图安她：“你放心，我会给他制定出最合理的理疗计划，相信我，嗯？”

“说吧，”她抬起泛红的眼努力直视他，心知他一定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则以他的格，在此之前本就不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干裂的嘴颤抖着，他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勉强憋出几个零落的字眼：“这病……这病是不是……得花好多钱？”

“陆医生……”后脑勺还在不断隐隐作痛，他虚弱地出声：“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这不用你，”黎雅蔓斩钉截铁：“你只养病，钱不用你心。”

“原则上……这个位置不宜动手术，风险太大，还是建议结合中药保守治疗。”

朱宏声颓然低下去，只恨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尽给女儿添乱：“蔓蔓啊，要是，要是要花钱的话，我看还是算了……”

她置若罔闻地以手掩面，纤细的躯几乎摇摇坠。虽然他措辞相当委婉，可在她的认知里，脑瘤加上不宜手术，那和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

“陆医生！”一个小护士忽然一脸紧张地冲进门：“319号房的病患忽然昏倒了！”

朱宏声眼神呆滞地听着，他没什么文化，对那些专业术语不太懂，可一听见可能会导致掉发和疼痛的结果，就隐约觉得不对。在他简单的思维里，只有化疗才会掉发，只有癌才需要化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