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转天一早，她打电话临时请假，买几样阿婆爱吃的水果和点心，往他住去。

游松低着，手里搓着个银色火机，车里极静，只有火机动的声。

茶新味清，白瓷杯上细细的热气袅袅往上升。水面两片碎叶打着转儿，老手艺，没那么多讲究，但沏出的味却无人能及。

屋里有个老人迎出来，热情把他们让进屋里坐，亲手沏一壶龙井茶。

前面车上下来两个警员，上前敲门。游松没动，缓慢搓着火机的光外，上面蒙一层的雾气。

阿婆无声打量游松和张硕，她汉语说不好，语速很慢：“你们是她什么人？”

只可惜，此刻没人把心思放在品茶上。

他们站门前，等待的几秒最煎熬，不知那后面会出现长大后变成什么样的脸，更不知对方什么反应。

张硕有点懵，只有按他的指示。他踩脚油门，跟上前面的警车。

张硕开车，游松一路心不在焉，始终闷不吭声。张硕不时偷瞄他两眼，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全是徒劳。

警员问：“你是白振阳白先生？之前是你回济南报的案？”

“怎么了？”

张硕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下车前焦急喊一声他。

张硕说：“算是亲戚。”说着，递个牛纸袋过去。

张硕下意识踩刹车，‘吱’一声响。

游松侧着，一抹影子消失在转角，他眼一，只捕捉到被冷风起的发尾和一只白色球鞋。

白振阳尴尬轻轻嗓，犹豫着要缩回手，游松沉沉看他一眼，最后一秒，伸手简单握了下。

两辆车子开进来，前面打是辆警车，后面跟着一辆路虎神行者。

他忽然感觉像在哪里见到过，可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本无法思考。

一场秋雨一场寒，经过那一夜雨，夏天终于过去，秋风瑟瑟，卷起几片叶子在地上乱舞。

小区门口。

游松碾碾眉“继续开。”

必须准时。

白振阳连连应声，快步上前，顺序与警员、张硕相握，随后把手递到游松面前。游松低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他，男人瘦高个儿，细肉，梳着时尚微卷发，耳上带两颗耀眼的耳钉。

白振阳去济南已经把多年过往讲清楚，不必多说，都知这些年一直是他们抚养她。

里面装着蒋津左出生证明、口本的复印件，小学一年级的成绩单、作业本，医院的检表、化

后有车鸣笛，余男往旁边错开两步，顺便右拐走小路。

余男无奈，有时老人更需要。

游松握拳抵住，半天才动了下。

大理早晚温差大，余男把夹克拉到领口，鸭帽压到眉上，抵挡不少凉气。

她以前那相好的就住这小区，刚才的背影很熟悉，打眼儿以为是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以余男脾气，经过上次的事，绝不会再和他有牵扯。

小区里车速减慢，游松看着前面出神，像感应到什么，眼尾一动，倏忽转，往窗外看去。

门开了，有人呼滞了一秒，看见出来是个男人，又莫名松一口气，连自己都鄙视那一刻的怯懦。

张硕东张西望：“津左呢？她不住这里？”

位置稍远，需直行绕过中央花园，右转到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