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到顾锦朝都难免尴尬。

这算是顾家的家事了，顾锦朝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就轻轻：“……顾澜没了。”

她躺在罗汉床上，原先的一黑发白了不少，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旁边支了张小床方便伺候她。

冯氏握着她的手直打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来。嘴蠕动着说：“澜姐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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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他膝下长大的。澜姐儿再怎么过分，父亲心里也会记挂她。”顾锦朝叹息。

陈三爷表情很平静，淡淡嗯了一声：“似乎是你庶妹吧，怎么突然就没了？”

她说话已经有点吃力了，却死死盯着顾锦朝不放。

顾锦朝点：“我已经知了。”

冯氏现在不好了，就不怎么下床。几个儿媳轮伺候她，今天正好轮上周氏。

冯氏看着顾锦朝梳得光的发髻，发髻上赤金嵌红宝石的金满冠，还有她脸上淡淡的神情。既不嫌恶，也不同情。她突然闭上眼：“朝姐儿，你该得意了吧……现在二房永远比不过四房。害过你的人没有好下场。你二伯只能去当一个区区知县，你却能享受荣华富贵……”

她让婆子把东西拿上来，“……这其中有支八十年老参，还是深山里挖来的。最是珍贵了。”

人都已经没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思。

顾德昭正和陈三爷谈论浙江税银的事，这事闹得比较大。现在议论得沸沸扬扬的。

来说尸扔到乱风岗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来。你父亲就生气了，把你祖母都吓着了……”徐静宜叹了一声。“看到你们才好些。”

顾锦朝苦笑着摇。她和顾澜的恩怨太多了。

随后陈三爷和顾德昭去了前院书房，顾锦朝则随着徐静宜去东跨院。

虽然是新春。但因为顾家刚经历一场浩劫，也没看出什么喜色。只有庑廊下吊了红绉纱的灯笼。丫婆子也不见得穿得喜庆。素面的比甲，水青色的夹袄，说话声音很轻。

顾锦朝和徐静宜从后面赶来，顾德昭就笑着问自己女儿：“朝姐儿。和你母亲说什么呢？”

顾德昭点点，招了徐静宜过去要跟她说什么。陈三爷看她脸色淡淡的。就问：“怎么了？”

顾锦朝轻声说：“祖母错了，这都只是天理循环而已。朝姐儿不害人，也不会坐等被人害，被人利用。至于荣华富贵或是功名利禄，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事。况且正是过年的时候，祖母您说这么什么，我这是回来看您的……给您带了好些东西来。”

本以为能从顾锦朝上得到荣华富贵，没想到这是个自私自利的。

已经到了这时候，冯氏还惦记着顾德元只能知县。

冯氏突然笑起来：“好！还是你朝姐儿最厉害！”

陈三爷也应和着岳父的问题，跟他说：“倒也不是布政使贪墨，嘉兴的知府瞒而不报……”

周氏有些疑

顾锦朝平静地行礼，丫给她搬了杌子来坐。

顾锦朝回：“……正说祖母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