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吵架的由还是修水库的工程。叶沐芳已经出发去了山东，刚一到山东就遇到困难，叶修名一口咬定是方秀清动了手脚，所以告到御前，暗指方秀清挟私报复，置黎民社稷于不顾，并且强烈建议纪无咎修改计划。

看来双方各自给对方扣帽子的本领都很大。

他虽然讨厌叶氏，但也绝不喜欢为了私人党争而耽误大事的法。无论如何，这项工程进展得越快越好，方秀清可以使绊子，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拖延工程进度。

纪无咎看够了，把两个老家伙分别安了一番，然后又下了一圣旨：给叶沐芳再拨一笔钱。

“什么梦？”

纪无咎听到这里，转就走。他虽脚步略有些踉跄，却走得极快，冯有德小跑着跟上他，偷眼打量圣上的脸色，好像……有些僵？似乎在强自忍受着什么……

纪无咎走至窗前，听到里传来交谈声。

“不是，”叶蓁蓁摇了摇，迟疑地说，“我当时就只把它们拿在手里，也不吃。”

叶蓁蓁迷茫地盯着自己的手，“可是……我真觉得，我就是有两个桃呀……”

“那想来是娘娘手上经脉阻滞，需要活络一下。不若让王有才去寻些文玩桃，每日握在手中把玩儿，又通经络又强心脉。”

内阁首辅，一个内阁次辅，可以说是这天底下除了纪无咎之外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现在这两个位极人臣的老家伙一点也不矜持，情绪激动，言辞激烈，话里话外刀光剑影，周围的人不敢参加这种级别的吵架，也不敢劝，纷纷沉默地看着纪无咎。

纪无咎也在看热闹。

所以纪无咎此举是明摆着给方秀清套了个圈儿，先提前警告一番，告诉他皇帝陛下的底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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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庄妃今年也了，只是……都被皇后娘娘吃光了。”

“娘娘想吃桃了？婢这就让人端些盐焗的桃仁儿来。”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并不严重。但叶修名一来想表明态度，让方秀清不敢得太过，二来也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就打算多在纪无咎面前提一提，哪怕提十件事情他能答应一件，也十分划算。

“素月，我昨天晚上了个梦。”

不是不是他的，方秀清都不可能承认。所以他一反驳，一指责叶修名血口人，欺瞒皇上，违抗圣命。

下了早朝，纪无咎在御花园中散了个步。路过光殿时，眼看着殿前的一株桂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问冯有德，“朕记得往常时候庄妃会一些桂花味儿的点心，酥可口，怎么今年没有了？”

坤宁和乾清离得不算远，只隔着一个交泰殿。纪无咎回到乾清，终于忍不住，坐在桌前低闷笑起来，笑声压得极低，肩膀一抖一抖的。

为皇帝，纪无咎自然不会因为几块吃食而降罪于皇后，只不过他还是不知不觉地踱到坤宁前。看到王有才深一口气张大嘴巴刚要喊话，纪无咎抬手制止，王有才提起来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房间内，叶蓁蓁神色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素月不知昨晚发生了何事，但是一想到叶蓁蓁的子，不免担心。她笑问，“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梦到我有两个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