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答案，她出豁然开朗的笑容，翻个窝到他怀中，又继续嘟嘟囔囔。

瞧着她在梦中喃喃自语，困惑的攒着小小的眉的模样，实在教人心疼又好笑，他忍俊不住笑了出来，知她没继续下去就无法睡好，只得叹了口气，认命开口提醒：“六不积，五不只。上下相乘，至尽则已。”

男孩好气又好笑的叹了口气，知在她背完之前，他是不用想睡了。

他一怔，朝她所指的地方看去，才看见那本他给她的孙子算经，早已透泡开，摇摇晃晃的浮在水中，正缓缓下沉。

三更半夜，他半梦半醒，只听她嘟嘟囔囔还背错，忍不住开口纠正：“是六不积，五不只。”

“哼。”她扁着小嘴，把脸撇到另一边，泪水却因此飞了出来，叮叮咚咚的落在水中。

“真的？”

她早也背，晚也背。

此话一出，只让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又气恼的喊：“可是，你害人家的书都了啊――”

“哭什么？”

那笑靥，好可爱、好可爱，像春天里阳光下迎风摇曳的小花一般――

才不再挣扎，却气嘟嘟的红着眼，撇过脸去不理他。

这下子，让他更不爽快了，一气哽在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只得将她从池子里拖了上来，拿着布巾鲁的替她干，边凶狠的：“爱哭鬼，不过是洗个澡而已，有什么好哭的啦！师叔说过，不洗澡容易生病啊！”

这一句，让她瞬间哭声稍歇，睁开水漾般的大眼，狐疑的瞅着他。

确定他是说真的，她原本还哭得像肉包子一样皱皱的小脸，霎时破涕为笑。

吃饭也念着，洗澡也不忘，就连睡着了，都要梦呓个几句。

“凡乘之浩：重置其位，上下相观，位有十……六噗唧、五噗唧……”

“对不起啦，是六不积，五不积。不对，是五六只。咦？奇怪，是五只还是六只？”

“我、我明明有叫你等一下的……”她皱着小脸，边哭边抱怨：“可你都不听……”

话出口，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还在惊慌自己竟被制约，就听见她咕哝歉。

“可那……”她皱着脸，扁着嘴，抽噎着说：“那是阿静给我的啊……”

“嗯，真的。”

这一句，让他愣了一下，只能瞧着眼前那小小的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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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她，迳自替她把长发也洗了，但洗完之后，她却还是倔强的不肯和他说话，泛红的眼角，还盈着泪光。

“对不起……你别哭……别哭了啦……”听得自己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已拿布巾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悄声承诺：“我再抄一本给你。”

他一定会后悔的，那瞬间他不是没想过，可一张嘴，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冒出了保证。

他讷讷无言，好半晌，只能：“只是一本书而已。”

她小小的脸涨得通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豆大的泪一直掉，不知怎，竟比先前更加让他难受得紧。

明明和她说过了，这得活念

“凡算之法，先识其位，一从十横，百立千僵，千十相望，万百相当……”

自此而后，她背诵算经的声音，就理所当然的不断回在他耳中，整整个把月，未曾停过。

但，那才是恶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