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叹了口气，打开一罐啤酒，学着她的样子对月浅酌。

方存正搀着她的腰，扫视一圈，正待发问，远警笛大作，警车上旋转的红光依稀可见。

她不置可否地点点，攀着他的肩膀爬回墙。从墙上进他怀中时，长发抚上他的脸，柔在他口摩。他屏着呼，未及思考已经俯下，捕捉到她的。她瞬时僵，然后在他手掌向她后颈时绽开，他脑中闪电霹雳而过，将满满的喜悦照得透亮。下一秒，她却用力推开他，向后踉跄两步站稳在墙。

陈婉脑子里嗡嗡作响，“是哪家医院？”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七嘴八的话语里。方存正大喝一声，她才听清自己的第二次发问。拜托了隔刘嫂子帮忙看门以及周围街坊应付警察的调查，她和方存正往最近的医院找去。

见着。总觉得，”他顿了下，“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这叫什么事！没王法了！”

“……带刀子的，有纹，几个都是平。老二，是不是你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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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她的干净，她白皙的小脸和小白袜子对于少年时的他来说代表无法企及的世界，没有穷困和挣扎的世界；他喜欢她的纯净，纤尘不染的眼睛没有泥渊深陷的他熟悉的贪婪与暴；他喜欢她，虽然距离遥远，但是每一次贴近都让他心弦微颤，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他深一口气，心里的喜悦一丝丝消散，无力捕捉。讪讪地想开口说对不起，她从阴影里出来，“回去吧。”她低垂着眼，看不清表情。双手插在衣兜里，连拖手的机会也不给他。

他目注她的侧影低声叹了口气，明显感觉刚才那一刻分明靠近了些，却忽地又飘远了。

各怀心事走到巷口附近，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同时发足狂奔。饭馆前聚集了一堆街坊窃窃低语，看见他们两个顿时都住了嘴。陈婉白着脸，进了饭馆门口看见翻倒的桌椅柜台，碎裂的酒瓶碗碟以及满地酒中的几汪血迹，几乎在地。

风里挟裹着隐约的男人嘶吼与阵阵狗吠，方存正循声望过去，是陈婉家的方向。“又是谁家夫妻打架。”他扁手上见底的空罐，问她：“要不要回去？太晚了。”

“一起送去医院的还有西街的两个，已经找人通知家里去了。”

“小婉，你舅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你舅妈和小宇都跟去了。”

舅妈和小宇不出所料坐在红会医院的急症室门前，里面两个街坊鼻青脸的在包扎伤口，还有两个被推进了手术室，其中一个是

“我们听到声响出来的晚，给那几个青先溜了，没抓到人。”

第36章

他说的这些她从不晓得，只是记得小时候确实有条裙子和布娃娃上的裙子是一个花，是妈妈用一块布的。她想象他那时候的样子，一个自卑羞怯的小男生，努力缩脚企图把大脚趾藏起来。再细细回味这几年他给予的照拂和呵护，衡量自己无力偿还更觉罪孽深重。一时间酸楚不可自抑，月光下他殷殷切切的目光不忍卒睹。她鼻子，扭望向清水河上的一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