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强斜睨他一眼,不是好眼神。
陆强问:“瘦这么多?”
狱警提醒老邓离开。
语调平淡,却无意识挑了下眉,老邓捕捉到,笑着:“看你这表情,应该过得不错。”
“我老实本分,谁能欺负我,”老邓说:“最近变天,上工整日泡水里,一到睡觉关节疼的要命,吃不下去饭。”
“瘦了?”
老邓看不开也没办法,梁亚荣不会为他守寡一辈子,偶尔能来看看,已算仁至义尽。后来孩子出生,她告诉他是个女儿,问叫什么,梁亚荣犹豫着说叫邓琼,只给他带过一张满月照,一晃二十五年,那孩子却从没来监狱看过他。
老邓微怔,不大相信:“认真的?”
老邓笑了笑:“你这
型
酷的。”其实就最平常的板寸
,但
上额
那
暗红的疤,没人比他更适合。
他最后看一眼陆强,
言又止。
陆强心里不是滋味。
“德行。”老邓点点他。
“工作
顺利的?挣到大钱了?”
陆强勾了勾额
:“往上报,让大夫开点儿药。”
陆强知
,他虽杀过人,但是个好人。
“有人欺负你?”
两人零零散散聊了几句,时间不知觉过去,狱警给老邓带手铐,陆强站起
,“下次再来看你。”
一串地址
利背出来,其实早在心里反复无数遍,快过去三十年,不知
她们搬家了没有,也许生活富足美满,
本忘了他是谁,但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哪怕见不到,也想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老邓想,如果死了,也许这是他唯一的遗憾。
老邓站着,双手举起听筒,“甭来了,”他低下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见谁出去了还往回跑的。”
陆强不置可否。
陆强:“说。”
陆强知
‘她们’指的是谁,直接问:“地址。”
……
曾经六年牢狱生涯,他们住临床,老邓救过他的命,也站在老者立场给他诸多帮助和指引,他最悲痛最崩溃那段日子,老邓和他相依为命。
陆强眸色清明了些,“分人。”
陆强说:“我给你带了护膝,回
他们就能交给你,”他顿了顿:“和你之前那副换着
。”
老邓笑笑,怅然
:“好事儿,好事啊。”
“谢了,”老邓苦笑,不想这些事,问他:“你出去过的怎么样?”
“还行。”
之前那副是前妻梁亚荣给买的,已经带了两年。掐日子算,他进去二十五年半,前妻看他不超过五次。很久以前,夫妻二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漳州化工研究所工作,那年代搞科研阻力重重,老邓废寝忘食获得的成果,被同僚盗走,并申请了专利,他冲动下
了对方几刀,被以故意杀人罪判
无期徒刑。那时候梁亚荣刚刚怀孕,包办婚姻并没多少感情基础,孩子没出生就和老邓离了婚,再嫁给一直暗恋她的男同学。
视无声的笑了下。
“老
病,看也没用…
得住。”
陆强回到
半刻,陆强一笑:“碰见个姑娘。”
“你要有功夫,就帮我看看她们过得怎么样。”
他没说话,老邓接着问:“吃的好睡得好?还是外面世界太
彩,朋友亲人都见着啦?”
停了停,陆强侧过
,看高窗的围栏边飞来一只喜鹊,蹦蹦
,叽喳叫着,好奇的往里张望。
“市南区锦州
化工家属楼,一单元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