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的那一掌，令他浑的骨都似碎裂了一般，前血气翻腾如怒滔。

哥哥让他好好活着，他就不能轻易死去――他活着，就是哥哥活着。

群峰丛岭之中，久久回，余音不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溺在这一个迟来的无双笑意里，以一世深情相许，今生无悔。

龙魂索撞上锚钩的一刹，他失去了知觉，左手一松，从荆棘密布的陡峭斜崖上了下去。失去知觉之前，他模模糊糊地想，会不会有人救他？他现在面上还敷着厚重白粉，惨白可怖。上鲜血刺目，定是状如厉鬼……这副模样，怕是只能行走黄泉了。

桃花醉眼，白发白须，桃花庵中桃花仙。

朱尾只觉得漫山遍野都开出绚丽繁花，那花海天地之间飞快地蔓延，四面八方聚涌而来，一直覆满她的心里。天地间光亮越来越大，终是充斥了整个红尘紫陌，微尘十方，无不闪烁熠熠辉光。

醒来时，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入鼻尽是桃花酒香。

这正是：

他离开凤还楼的时候，没有带上他相依为命的双刀。

他在山涧迷蒙的雾气中飞快下，口淤血一口口呕出来，被强烈的山风打在自己上。

陌上春眸中有清清泪光，嘴角却是一点一点地勾了起来，终于汇聚成了一个明朗的笑意。金子般灿烂的阳光落在他俊秀无的脸上，略无半分阴影，更是衬得那笑意纯净而明亮，夺目光芒。

朱尾把右手放在他左手掌心，站了起来。四目相对久久，一切尽在不言。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陌上多春。

他想回到靖国府，以哥哥的份，去一个好人。

莫陌把生之光明留给了他，亦把爱之绚烂留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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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徽！

他不能死。

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地逝。他用脑中的最后一线清明，将那龙魂索的利刃一次次刺入自己的手臂和肩上，强迫自己清醒。

他想他离开了凤还楼，就不再是一个杀手了。

周剧疼，内外如水火相交，口心脏似乎贲突起来。那醇厚的真气行走于他奇经八脉，将他破碎不堪的经脉缓慢调理。他艰难地呼着，转去看那个正在对他施救的人。

待众人都散去，朱尾又到九仙夫人和莫陌的墓前，跪在石碑之前，轻言：“以后，你们也是我的娘亲和哥哥。谢谢你们把他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和他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一堆漂漂亮亮的小孩子，也和你们长得一样……我们以后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从此岸到彼岸，这是他的第一次自我救赎。

他双目陡生戾色，右腕疾抖，

她，本来会是莫陌的妻子。

“哥哥他，会很高兴，看到你娶了我。”

朱尾弯弯眉眼，笑意煦。

☆、番外・陌上春三

她偏过，陌上春向她伸出了手。

朱雀巷尾生花树，深衣过尽归尘。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何如你，一笑倾城。

左腕被人拿着，源源不绝的醇厚真气贯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