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他又沉默了。

        他说的很慢，像是在回忆某个不愿记起的过去，又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他终于问向了我。

        那我倒想知，你都改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一直在改，我却一次比一次更糟糕！

        这样的我，李唯，你还可以怎样奈何？

        他是李唯吗？

        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李唯？

        良久后，车子已经停在庭院，我没有下车，只坐在后座，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后来，我发现你喜欢上了他，没关系，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再后来……我发现你不爱我了，也没关系，西西，只要我爱你就好了，等事情完，我有了时间，我们就好好地聊一聊，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538

        我抬起眼，车窗外，阳光下，皑皑雪山闪烁着浮金般的光芒。

因为你需要爱我。

        李唯，如果你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太心疼我自己了。

        还是那个……曾让我抓心挠肝也要爱着的小唯呢？

        “是……我不好吗？”

        我不想告诉你了。

        我摇了摇。

        我想。

        连死亡都不能让你不爱我。

        原来，他也会因我的出轨而难过，却还要装作毫不在乎，

        小唯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他是那样的真诚和骄傲，他会大声地控诉我不爱他，也绝不会接受我的背叛，而不是像现在这个人……

        这一次，李唯，我终于先你一步，走完了你所有的退路。

        李唯沉默了很久。

        537

        “当我知你跟尹优……”

        不对。

        但是李唯。

        难他是真的不知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但被爱于我而言，早已没那么重要，没有你，没有任何人，我都可以爱自己，而且多爱一点。

        何况。

        我也试想过，也许经历过我的卑鄙，你不再爱我。

        直到车辆驶入盘山，他才又开了口，

        凭什么我先完了人生的这场作业，而你就能直接抄得到答案？

        “桦姨，是……我不好吗？”

        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煎熬，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而那些你甚至还没有会过。

        我想起记忆里偷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突然就疼了起来。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听着彼此渐重的呼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从来不问我的想法，却又把自己改到这样面目全非的地步！

        他开了口。

        我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你凭什么这么快得到答案？

        他甚至算不得人了――

        “我哪里不好，西西，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我一直都在改……”

        我骇然地看着窗外。

        暮色尽染，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温度也在逐渐退去，车内的气很足，窗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而在水雾背后，影影绰绰的仿佛站着一个人。

        既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我吃定了你爱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把自己改到这样面目全非的地步？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看着那一团黑影，我想，我已经分辨不出它的形状了，

        “李唯，你怎么能活的……没有一点人样？”

        这太不公平了。

        你一直都在改？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我知是因为我工作忙，我没有时间陪你，是我不够好，所以，我……接受了尹优……”

        “西西……是我不好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歉，难只是为了歉吗？

        在被我的无路可退之后，他终于来问我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没有人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