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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瞥她一眼，她仰在那里倒还算平静。许久不见瘦了好些，原本丰盈的脸颊塌下去了，张着空的两眼盯着房，形容凄恻可怜。他的哽住了，心一阵抽搐，仓惶调开视线，不能再看，怕看多了控制不住自己。

☆、第96章孤骨难卧

皇帝听了大合心意，颔首：“朕正有此意，这么干放着心里总没底，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就依厂臣的意思办。”说着恋恋看她一眼，叹息，“她才刚对朕下嘴来着，劲儿真不小……你们有些交情，她心里的结打不开，你替朕宽她几句。”言罢起，捂着肩踱出了寝。

肖铎呵腰：“鬼神的事，实在说不到底。臣本来是去西苑回禀今年的盐务，正遇上总传话，得知出了这样的岔子，便跟着进来了。君忧臣辱，臣没能替主子分忧，是臣的失职。臣在想，是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人？若是得皇上首肯，臣派东厂的人进驻，守上三天三夜，就是真有鬼也把她拿个现形儿。”

崇茂火烧屁奔了出去，一路往西海子跑，跑得鞋掉了也顾不上。迈进丹房迎面撞上了肖铎，他哟了一声，“督主也在呐？”

国师请来，那炉丹药炼不成就炼不成，皇后命要紧。”

肖铎蹙眉掸了掸衣裳，“咱家来面见主子，听说圣驾进了。瞧你这模样，出了什么事？”

崇茂哭丧着脸说了不得，探招呼太宵真人，“皇上有旨，传国师即刻进。皇后娘娘撞了邪，在里见人就打，皇上都给咬出血来了……哎呀，快着点儿！”转对肖铎，“承乾里邵贵妃阴魂不散，带着荣王出来吓人，连老佛爷都给唬得不轻呢！我看督主还是进瞧瞧，这时候东厂不出面，还等什么？”

皇帝给他们腾地方,这种境况谁敢顺杆儿爬？都是聪明人,心里明白，表面上皇帝是走了,没准哪个角落里就有双眼睛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肖铎痴痴看着她,心里像刀割似的,虽不能碰,视线却隔不断。她怎么成了这模样？继续下去是不是要被折磨死了？他想过千种办法,可惜谋划起来都需要时间。他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无能,这回却不得不低了。一个斗翻出去,以为到了天

里出怪事他是知的，鬼神之说他一直不相信，可值房里人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也闹不清真假。要是真的，太宵真人半瓶子醋晃，能驱鬼才奇了。他放心不下音楼，这会儿也顾不得，就依崇茂的说法，和皇帝遂自荐也是个说。

进了坤宁，抬桃木剑，低黄符纸，瞧着布置得不成样子。太宵真人嘴里念念有词，迈着八字步着手决，在地心开坛法。肖铎努力往里看，落地罩后放着垂帘，隐约看见榻上卧着个人，只不得见面。他心里焦躁，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却听见里叫了声厂臣。他忙应个是，打帘进了里间。

皇帝回坐在榻上轻抚她的脸，可能是牵痛了肩的伤，皱着眉抽了口冷气，“皇后这两日神不济，可是像今天这样却从来没有过。朕心里着急，好好的人，不知怎么一下子成了这样，是不是朕对她约束太多……才刚太医来瞧，”他缓缓摇，“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症候来得太突然，朕已经不知怎么才好了。承乾闹鬼，这说法厂臣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