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可眼睁睁看着帝姬走进圈套，心里实在不落忍。还想再商议，甬上一溜脚步声到了廊下，隔窗通禀：“回娘娘话，喈凤赵老娘娘到了。”

他说：“我不从中作梗，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长公主那里，遇着机会请她三思，但一切顺其自然。各人有各人的命，瞧瞧咱们自己，现在来个人劝你回，有用么？”

在这位置上，不能有半点偏差。我最坏不过进，你有个闪失就得丧命，孰轻孰重，还用得着考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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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吻里有哽咽，是吻得最痛苦的一次。她捧住他的脸，这次轮到她和他约法三章了，“不要常往哕鸾跑，不要怒皇上。你晓得的，一切都有底线，他以为你是太监，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就在他能容忍的范围里，悄悄的，只要我知你在念着我，就够了。”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音楼，我觉得好苦。”

他促狭一哂，“是啊，哭出来的泪痣。”

她有些腼腆，目光闪了闪，依旧在他脸上盘桓。那么久没能细瞧，简直觉得疏远了。凝目看他眼角，针尖大的一点黑，以前从没见过。她咦了声，“这是才长出来的？”

他呼出口浊气，“我就知你耳子，我也不是认真怨你，有时候想得太厉害，就必须用恨来勾兑，要不然怎么样呢？我白天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夜里难熬。我也想过一刀两断，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一败涂地。”他说着，在她光致致的额上捋了捋，“刘海梳上去了？”

他说不，手指抚摸她眉心那颗痣，“这样更好看。”

她扭了下，“很丑么？”

他半仰起脸，眼眶发红却坚决否认，“我又不是女人，动不动哭鼻子算怎么回事！”

她微讶，分明笑着，却泪盈于睫，“你哭过么？”

她着泪微笑，“不苦，已经好得出乎我的想象了。他如今迷上音阁，对我来说是好事。可是宇文良时对长公主存着坏心思，我怕婉婉受他蒙骗。你和宇文良时究竟是怎么协商的？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了么？”

他低看她，笑里着苦涩，吻她的眼睛，“我来试试，我虽不是工的，也知一点防涝的手段。”

似乎是雨过天晴了，她急切地寻他的嘴，把满心的委屈都倾泻出去。她知他该走了，再晚些膳房里送食盒进来，人多了不好。然而自己又会宽自己，他是掌印太监，出现在紫禁城哪个角落都是正当的。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其实别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奇怪，不过是自己心里有鬼，总怕惹人注目。

赵老娘娘指的就是荣安皇后，因着后有两位皇后，为了方便区分，太监们自发换了这个奇怪的称呼。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或者是知

“真的么？从来没有哭过？”她偎在他前，眼泪滔滔落下来，“我不是，我经常哭。有时候明明不伤心，它自己就出来了。我和彤云说，一定是泪海的坝决了口子，得想法子堵起来。”

音楼老家有习惯，闺中女子打刘海，出了阁的就该有个规矩了。不昨天多惨烈，说到底姑娘生涯到此为止。今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蘸了桂花油仔细地撩上去，左看右看，有点不适应。长时间缩在刘海后，仿佛有一层遮挡，如今收拾干净了，赤/暴在光天化日之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