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闻风丧胆，后来还不是死掉了……那手臂是纯银的？”尼克眼睛睁开一条，冒出丝丝贪婪的光芒。

维克多恶言恶语不断，下手却极轻，小心翼翼剪开尼克上的绷带，继续诊。肤上的烧伤已基本痊愈，只留下目惊心的疤痕，绷带内侧还有黑绿色的药物残余。天气酷热，如此大面积的烧伤没得坏血病已是庆幸，收口更是难得。

“那就银。我二哥尤萨曾经丢了一条胳膊，然后装了银钩子，人称“银手臂”，一样让敌人闻风丧胆！”海雷丁哄孩子一样，轻言语的安。

让医生和患者单独交，其实是船长的贴。维克多收起不满表情，准备开始真正的检查。尼克被海雷丁许诺的金迷住心窍，目光迷离痴痴想了一会儿，又沮丧起来。

“就是那个混血雇佣兵。”

海雷丁在尼克上投注的力就像一笔巨额投资，任何人都不乐意看见自己的债务人还没还清钱就沉入海底，维克多用自己的银刀保证，这段孽缘不会轻易被斩断。

“船长不会要我的。”她低声说，“切了胳膊，再切了，我就只剩下半个人了。”

“伊内？”

维克多对这个敷衍的回答非常不满，正想详细询问叶片的形状，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动。冥王号停驻在港口并没出发，这种起航时的兴奋叫声不应该出现。船医放下剪刀，高声唤人询问情况，可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理会。蓦然想起海雷丁离去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维克多说了一声“我出去看看”，便把尼克丢在床上跑出船长卧室。

“厨房？你别白日梦了，不会饭只会偷吃，多少猫才能捉住你这只大耗子？”

下了舰楼，甲板上接踵摩肩，能离开岗位的海盗全都跑上来，看大戏般你挤我挨，见船医出来才给他腾出点位置，维克多没想错，甲板上多了一个不属于红狮子的船员。

“吊起来让突尼斯的太阳晒干他！”

“弄死他！走木板喂鲨鱼！”

海雷丁笑起来：“绝对纯银！了两百多枚双大银币铸的呢！再说，你就是要象牙、黄金的，或者用祖母绿嵌脚趾，我也不是弄不到。”

“可是，他要个废人有什么用？除非去厨房……”

“当然是您，高贵的、博学的、令人肃然起敬的维克多・F・美第奇阁下。”海雷丁呵呵笑着站起来，“既然医生发话了，那我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吧。”他给了尼克一个鼓励的眼神，转离开卧室。

“还是抽一顿再泡个海水澡吧哈哈哈！

“谁知，都是绿色叶子。”

“你的烧伤，是突尼斯哪个医生治疗的？用过什么药剂？”

“我说……你们能不能回到现实一下？知一条纯金实心的义肢有多沉吗？装上动都动不了！”维克多伸手往尼克眼前晃晃，试图召回她贪财的灵魂，“所以我才讨厌工作的时候有不相关的人在旁边插嘴！我还没确诊，你们怎么就知一定需要截肢了？到底谁才是这船上的医生？！”

“没请医生，是伊内用草药贴好的。”

“哪种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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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黄金，祖母绿。

“相信我，就算你只剩下一把灰，他也绝不会放你走。”

尼克彻底把胳膊从脸上放下来，两眼放光，呼有点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