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知她心情不好，并不去计较，只放缓了语气，旁敲侧击地开导她：“我知四爷是怎么想的。觉得咱们野惯了，有便是娘。今天说愿意四爷的人，明天就有可能为了一口吃的去别人家的狗。其实，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也许，在那些总欺负四爷的人的眼里，四爷你跟初七是一样的人。现在不出息，永世都会自甘下。”

初七讪笑：“大白师父其实是觉得，咱兄弟是四爷的人，没你准许，他不好收留门当的。”

这话说的十分小心，其中试探和期许的意味相当郁。

初七一本正经：“六出寺都要垮掉了，四爷还能让它活过来。氓再没用，起码手脚还算利索，打架跑总能派上用场。王大胖那么无

初七斟酌着语气，尽量捡些能够显示思想深度与高度的词儿：“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四爷不信小人们，小人却是认准了四爷。不怎么说，讨饭能讨到你门上，你和三娘、三老爷，定是不会眼看着小人们饿死而无动于衷的。你说小人无赖也好、淮心眼儿也好，小人都认。小人就是这么想的：实在哪天连四爷都没吃的了，小人就是死，也不会变成野狗野猫的大餐。好歹还有四爷帮着挖坑呢。是吧？”

释然哼了一声。有些不屑，也有些心不在焉。

释然打起神，呼出一口气：“只要不是剃度，光是落个发有什么妨碍？改天变了心意，再把发蓄起来就完了。”

初七沉默了，一口一口往下吞着冷气。

换了口气，初七沉痛地说：“不瞒四爷，以前，小人也是这么着。可后来怎么样了呢？小人还是有了小宝、门当这两个好兄弟、好朋友。可以为一口吃的大打出手，但是，若是其中一个有难，哪怕是豁出命去，另两个都要去救助。”

因此，她的口气就显得很不和善：“我的人？跟着我喝西北风、受人白眼、吃人闲气？傻子都不会这么干吧？”

萧墙内外之第66回

他毕竟比释然要大上几岁，也比她经历的磨难要多些，子早就给磨练得像块石了：“四爷，小人不是傻子。四爷你也不会选择让个傻子替你办事。小人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在这儿坐了这大半天，什么也不说。四爷是觉得天下没有可信任的人吗？”

自古英雄多寂寞，曲高和寡，这小子懂什么！

释然当然不傻，只是眼下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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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听他如此大言不惭，不由得嗤笑了：“初七，你简直就是个氓。”

“继续。”

释然的语气依然木木的。可是，终归是开口说话了。

正经和尚，哪敢胡乱收徒。”

释然若是听不出来，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一个太优秀的人，是不需要什么朋友的。

自己家尚且一团糟呢，哪有什么闲工夫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