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绝命走到门槛，回斜斜窥了我一眼，沉默许久，反问：“如果我们都去了，如果我们都回不来，谁来护着你？”

他徒手拿着条血淋淋的人，继续挖坑深埋。

得想脚。

我看看摸过骨的手，忽然脑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全血都开始转凉，结结巴巴地问：“这些不会是……”

“在我床底下，”拓跋绝命到翻找，忽然伸手往荆棘丛里摸去，一边摸一边抱怨，“这里果然还有半截子，这群畜生藏东西真是厉害。”

“不会发现？”拓跋绝命冷笑两声，没有作答，只对我扬扬手，示意跟上。

就算我比普通女孩子胆大那么一点点，也不带这样拍恐怖片的啊！

拓跋绝命：“嗯。”

拓跋绝命：“嗯。”

天色再度转暗，屋里没再点起油灯，我伏在床上，睁大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静静沉思。

我在树叶上狠狠了两把手，抖着问：“前天晚上听见的嚎叫，是人的叫声，不是杀猪的声音？”

我：“上次……半夜在我隔房间剁骨和争吵的声音呢？”

我：“上次你满都是血回来，是在杀人，不是帮王大娘杀羊？”

他说：“你若知，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我跟着他转过不远的小树林，那里有一片长着荆棘的荒地，里面有几个新松过土的地方，正在困惑间，脚下忽然踢到一块新鲜猪骨，便将其捡起来，却见上面血淋淋的都是野兽咬过痕迹。

我：“上次明明没有下雨，院子里却有很多水，是你们在洗血迹？”

“不过十几天光景，只要我小心行事，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很固执。

父仇不共盖天，我没有解开石心结的口才，我没有可以帮他报仇的武功，我甚至没有为他放弃自己平静生活的勇气……最少我可以将四分生存的希望还给他，不成为他的负累。

思及此，我爬起，出门找到拓跋绝命，结结巴巴说明来意。

拓跋绝命低看着我，忽而笑了，他伸手轻轻抚过我的长发，又赶紧松手，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你不知他多在意你。”

“我……”我哑言。

“这些是最近找上门来想要一百万两黄金的家伙和几个搜寻你的士兵，石不让说，所以我们就静静料理掉了。”拓跋绝命站起，四周巡视，口中还叨念着，“我再找找，周围可能还有被刨出来的尸……”

我：“上次见石扛着个布袋经过，是在搬尸，不……不是在抬稻米？”

拓跋绝命劈手夺过，掏出腰间飞索，用尖锐那在地上刨了个坑，将骨丢回去，填土盖上后抱怨：“秋天野兽的猎食范围越来越广了，老是刨出来，害我重新埋了好几次。”

拓跋绝命：“那个家伙上有赏金，我将他脑袋砍下来腌起拿去卖，石不愿，我们争了许久他才勉强同意。”

拓跋绝命：“嗯。”

拓跋绝命：“嗯。”

我说：“我知。”

我：“人呢？”

拓跋绝命飞跃上有几片叶子转红的枫树，静静眺望远方路口，不再答话。

我双脚发，脑子空白，毫无知觉地走回自己住的的地方，总觉得依山旁水、有花有田、青瓦白墙的漂亮屋子变得阴风阵阵，墙上斑驳青苔形状如人脸，残破窗纸摇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