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哭越大声，最后干脆丢了筷子，嚎啕大哭起来，一副深为感动，情真意切的模样。

等宴席散去，方才对左右感叹：“这小疯子倒真能演，给某演得感动的。”差点儿都给拐到弯里去了。

但观这小疯子席间又是说笑，又是亲自牵着他的手奉酒，不着痕迹

孙循这一坐镇一方的枭雄，霎时间面红耳赤，赧颜汗下。

“孤双已断。”少年垂下眼睫，低声叹息，说得情真意切，“大将军便是孤之肱。”

说是有几分贪婪，送入口中后还细细嘬了嘬筷子尖，仿佛在吃什么无上的美味，直教人骨悚然。

“如今想想，实在是得不妥。”

孙英愕然：“这小疯子倒真能忍。”

“算了算了。”胡乱摆了摆手，孙循颇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

陆拂拂瞬间麻了半边。

喵了个咪，真变态。

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是个能屈能伸的大变态。

孙循却也是这么想的，收回前倾的子，意兴阑珊地长叹了口气，“差不多得了，唉。”

想他哪里被皇帝紧紧攥着手说这番己话，差点儿感动得也要掉眼泪。

见阿耶终于没了折腾牧临川的兴致，孙英也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想到这几日坊间童谣，便一时得意忘形，哈哈笑着搁了筷子，去送“嗟来食”去了，牧临川的反应让孙循大为败兴，心中也有些凛凛，到底不敢再继续下去。

……

“孤能有今日，全靠将军给孤撑着啊。”

能享这份殊荣，其惶恐感动的臣子之心，瞬间超越了一颗争霸天下的枭雄之心。

孙循扬起了眉，子不由往前探出了半截，惊疑不定地问，心里直犯嘀咕。

皱起眉言又止：“阿耶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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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上次吃了一瘪，心里不痛快，这几天他没少折腾牧临川。

“大将军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孙循满面通红，羞惭地摆了摆手。

阿耶实乃枭雄，但其好大喜功，心狭窄，刚愎自用，实在是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也痛。

“他真是怎么说的？”

越王勾践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淮阴侯韩信能忍。下之辱。凡能成大事者无不是能忍之辈。

待回过神来后，赶紧一个激灵。

“老将军这是哪里的话。”牧临川角微弯，上前一步，殷勤扶住了孙循的手，“老将军挂念孤，孤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

少年手握得更紧了，黯然神伤，“若非大将军收留，孤早不知往何去了，又哪有今日。”

今日牧临川的反应，也令孙英不由双手成拳，扶紧了膝盖，心中胆寒。

这小疯子能到这地步，便足以在他心里敲响了个警钟，绝不能与这种人为敌。

“唉是老臣昏了啊。”孙循满面羞惭之色，“见这炙兔肉好吃，心里只想着要献给陛下，也没多想，立刻就抬过去送给陛下了。”

这几次三番下来，孙循倒是没了脾气，长叹一声：“此子好生能忍，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

孙循端着酒杯，喟然长叹，“特地设宴向陛下赔罪。”

许是心里也有打起了小鼓，到傍晚，孙循又着人来请牧临川一儿用膳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