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夏双手合十谢过,端起茶盏,并不急着入口,笑着答dao:“难dao佛祖没有事先给予师父些暗示,说我要来探望您?”
宗光添了一勺沸水,将茶壶注满,淡淡dao:“想必佛祖早有指点,只是宗光为人愚钝,xing子木讷未能领悟罢了。”
“师父何必太过谦虚,要知dao,我虽不懂宗教佛法,可倒是听人说过,过于自谦其实就是自傲。其实这与你们说的心中执念太深,又有什么分别呢?”
宗光一愣,倒水的手在空中一滞,似乎咀嚼了一下乔初夏话中的深意,半晌才点点tou,继续将自己的杯子倒满茶水,回应dao:“施主说的有理,宗光受教了。”
乔初夏摇摇tou,不置可否,这才慢悠悠地品起茶来,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似乎全都将注意力放在这香茗上。
禅意与茶dao一向不分家,深山藏古寺,深山出好茶,中国茶文化刚好又契合了佛家宁静平和的感悟ti会,是以绝大多数的僧人都偏好饮茶。宗光也不例外,他过午不食,但喜好煮茶,今日乔初夏来得巧,恰好分得几杯新茶。
“佛说众生平等,可是师父您看,我们喝茶还不是都爱喝名茶,喝好茶,中国人最清闲,甚至还排出来个十大名茶。”
乔初夏盯着茶杯,幽幽感叹了一声,她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讨一杯茶喝的。
“施主此言差矣,众生平等自然是不假,但人强加给物的,又怎么知dao物是否愿意接受呢?”
宗光掀起眼pi,看了眼对面盘tui而坐的女子,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句。
“师父如此说来,您和我就要陷入‘子非鱼’的论辩了,着实不叫人欢喜。这么说吧,师父品茶多年,自然晓得,有些茶是越新鲜越好,比如雨前龙井,过了清明味dao便会大打折扣,有些茶却是年tou越久越好,晚清gong廷的普洱茶砖,拍卖行里一块可卖到一百万。这么看,就连茶都如此复杂莫测,那人心岂不是更难揣测?”
乔初夏转了转手里的空杯子,在手掌里把玩许久,终于轻轻放在茶桌上,杯底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师父想学圣人,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可却忘了有句话叫‘泥菩萨过江自shen难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师父遁入空门多年,又何必再投shen红尘里,平白无故惹来一shen麻烦呢?”
她眨眨眼,一双大眼灵动无比,刚好宗光与她对视,一时间竟有些痴迷,死死盯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面容。
他出家多年,此刻面对着这年轻女子,居然有些心猿意ma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一松,掌中的茶杯跌落,满满的一杯茶倾洒出来,全都溅在他的衣襟上。宗光这才如梦初醒,连连dao罪过,站起来一躬shen,念了一声请恕无礼,匆匆前往隔bi僧舍更衣。
乔初夏微微颔首,目送着宗光离开茶室,这才低下tou,尝了尝微凉的茶水,只一口,她便皱眉,扬起手来将剩余的茶水泼在地上。
“这茶到了第三泡,果然是没味dao了。”
她喃喃自语,从随shen的手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茶桌上,站起来离开。
等到宗光整理好,再次回到茶室时,只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白檀香味dao里夹着淡淡的茶香,不大的一方茶几一角上,放着个小小的木盒,底下衬着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