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戛然而止，书香立定在墙上。

        成家立业之后焕章也总结了不少至理名言——给媳妇儿花钱应当责份，不花那叫抠门；给良家花钱那可不叫大方，那叫对上眼儿了——还别不信，各取所需吗，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把人逮着了——哈哈，就算狗屎～都得着上！“活物可都出来了。”

        月圆的日子终究有限，书香眼里映烁着这个于他而言曾是山一样的男人，自己终于快和他长得一样高了：“大，你听我的。”

        琴娘的声音不高，不知是不是抽烟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按杨老师给的图纸盖的，这进深七米，算来面积可超了一半多呢。”

        书香看不过的就是那种逮着蛤蟆出儿的人——本事没多大却咋咋呼呼专门喜欢欺负别人。

        这话妈可绝对说到点上了，“你也别太放心上，没什么事儿。”

        “上火了都，还抽？”

        其时青烟从琴娘嘴里倾吐出来，才刚抱紧双手她就咳嗽起来。

        “你二哥要结婚了，人家三请五请总不能不去吧。”

        “哦。”

        听到喇叭喊人，书香把烟屁一扔，“麦秋之前咱哥们好好搓一顿。”

        正系袋，书香愣了一下。

        “走吧，该咱们上场了。”

        “赤迷情？”

        妈说这话时，已经凑了过来，她步子不大但步履轻快，风也似地。

        “听他爷念叨，下午你也去云燕了。”

        “我跟海涛还寻思来着，照点麻雀再逮几条长虫。”

        此时此刻，这话听了可不止焕章一个人挑大拇哥。

        书香往沟前边一站，青苗绿水映入眼中——不知内狗子这几天蹲没蹲膘——谁说天热了不能吃狗肉的？逮着那条狗他决定亲自下手，孜然可以不要，但辣子面必须得带着，最好的话，再弄几条长虫和麻雀真就齐活了。

        他说崩他就崩，他在那块带着血迹的白布上崩，他酣畅淋漓，他一次次地把她送上了天上。

        “超就超了，他们不冲着我不还有我们家大爷呢吗。”

        书香嘀咕了句。

        “屁鸭子，听蝲蝲蛄叫甭种地了！”

        “快弹吉他介吧，你不磨我就念弥陀佛了。”

        倾吐出来，他又笑着说：“我要是陪她，你喝多少我不你。”

        生活偶尔也需点缀一下，赋予鲜活让世界不再单一，黑白色的世界里不也有五颜六色吗，这是最淳朴的，同时也是劳动人民最真实的一面。

        书香叫了一声。

        她说这话时紧绷的声音如弦，鼻音水，那一下呛得泪都从眼里淌了下来……“赤迷情倒是看了几集。”

        没来由，书香吼了一嗓子，“自己家的地界儿盖房超了又咋的，还敢玩横的把房扒了？”

        也不能说错过吧，周末意甲联赛没功夫看，不是不想，娘仨聊到九点多本就晚了，又得上学，他哪有那么多力全包全揽，再说他也不敢全包全揽。

        妈的一颦一笑浅生韵却又一闪而过，哪怕只是瞬间，书香仍脱口而出：“我洗，儿子见天给你洗。”

        耳旁的发线层次错落，说不出的干练，虽从小到大看习惯了，其实书香觉得也好看的。

        内回在防空里吃狗

        书香紧着手给她把水打来，递过去时，琴娘笑了：“嘬得太勐。”

        “说不好？”

        若不是自己亲妈救火，书香还真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看我琴娘这花的，多漂亮。”

        “切，留长发你给我洗？”

        他想象着自己应该摊摊手，或者是冲过去拥抱杨刚，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仰起来：“你跟我娘娘在家时，甭喝酒。”

        妈挨着琴娘坐了下来，烟刚掏出来就被琴娘拉住手腕，把烟接了过去。

        “不好说吗？”

        见她手指交叉把低下来，书香抿了抿嘴：“多去外面走走好。”

        周日内天晚上，书香看到琴娘也了，可能是因为赶赶落落的有些疲态吧，不过脸看起来更圆了。

        而当他看到妈从外面走进来时，脑子里灵光乍现：“琴娘，焕章该入团了。”

        他伸了伸手，整个人就从墙上扑腾着飞出来：“几点回来？”

        “你妈老了呗。”

        “老房纸上写着六十。”

        “新加坡拍的，瞎鸡巴搞呀。”

        最近他是既没看也没看电视剧，连甲Ａ开幕都给错过了。

        焕章刚说完，许加刚从厕所口回接了句：“赵哥，哪天想看录像可记得找我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书香起，回正看到这幕，而抱着吉他进屋时，后很快传来妈的声音：“俩月的功夫梁不也上了吗，大哥们心急你得多劝劝他。”

        “大……”

        空气凝固，他抱着吉他弹了一下，这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书香仰起来，盯着她的脸：“妈你不会留长发？”

        目送着大爷，书香把嘴贴近云丽的耳旁：“回家睡觉，我要甭你一宿。”

        焕章捋起袖子，一脸兴奋：“杨哥，保国内三八大盖怎么样？”

        这当口，焕章指了指南墙外：“我去抽。”

        “见人下菜碟！”

        书香把吉他收进袋子里，撩帘儿从东屋又走了出来：“刁难人玩不就是见人下菜碟嘛！咋的？顾哥他老叔没房基地就盖，我看也没人敢。”

        浩天和老鬼脸上也是一片兴奋：“杨哥一说咱都想一块了。”

        他一带，焕章倒愣了：“这……甭照顾我。”

        书香从未在厕所这边抽过烟，即便是抽，在学校多半也是躲起来：“走，哥也正想抽呢！”

        “咋盯着琴娘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