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段乔把个声音拉得老长，像是跟她家老太太撒似的，“你要是不收，金晶可不高兴的，我跟她那是什么关系呀，铁得很，就是熔炉里也练不了的，妈，你要是让我跟她说让她别买东西，她准得给我个白眼，说我不把她当自己人――”

她自己有事儿，而且这事儿现在还不能透给她家老太太知，她能说嘛，给她家老太太说，她跟高炽离了婚，又生了不知是谁的儿子？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又有点迟疑，万一、万一，儿子跟她走，她到时怎么解释呀？又跟叔叔怎么说？

但，以前段乔可能会觉得害怕，现在嘛，她稍稍地有一点收敛，又想着两个人确实有两个星期没见了，没想过时间过得这么快，就半个月了，说起来这个她有点心虚――明明说好就待个一星期的，现在时间都过了。

对的，金晶结了婚，跟丈夫算是工作上认识的，条件不错，跟公婆也不住一起的，金晶丈夫，段乔这回见了，那场面还尴尬，主要是金晶抱着她哭，一直就没给介绍，害得她丈夫站在一边尴尬，他嘛，劝金晶别哭，金晶哭得还更大声。

很普通的衣服，却叫她的样子鲜活了起来，――每每看到女儿，老太太总是会发出古感慨，她的女儿是真活着的，不是别人冒着她的样子回来，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活着的，是真的，的确是真的。

可――儿子要跟她走，她哪里能不要！

老太太也不问她，笑着点点，“嗯，也好，是得出去走走，”她说到这里就摘下了老花眼镜，仔细地放回眼镜盒里，“你记得跟金晶说说，让她每次别买东西，她来看我就行了，别再买东西了，知不？”

“临时安排的行程，暂过这里，你要过去见见吗？”

再怎么自私，那点点天还是有的，就是不太明显而已。

“嗯，看上去跟刚大学毕业一样。”

“好好，就你们关系好――”老太太拿她没辙，话到也不多说了，“记得早点回来，别玩疯了，你要记得人金晶可不比从前，她都是结婚的人了，有孩子了，不能叫婆家说事儿――”

太闷了。

但是，段乔这回绝对不是去找金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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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里不好坦白，她想嘛，总得跟叔叔说说，至少那样子回去也有个好交待，总不能冒冒然地就带个儿子回去，先给他打打预防针为好。

其实这本不是问她的意思，而是告诉她一个结果――

“我说、我说……

果然，车子一靠近，还真是景析，人家就在车上等她。

景析问得很客气。

样式有点复古，就是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高垫肩，里面就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还是一条颜色极浅蓝的铅笔，让她的看上去更显瘦，叫人意外的是她脚上还穿了双金色的单鞋，近乎没有跟的那种。

老太太眯着个眼睛，还着副老花镜，点点。

还没走出小区多远，就看到辆车子就朝她这边过来，段乔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反应有点慢，这次她反应到是很快，一下子就晓得这可能是景析――

她坦白不出口，实在是没脸。大唐第一庄这种乱事儿，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叫人知。

段乔抱抱老太太，“妈，我出去一下，晚饭不回来吃了。”

好像是由她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