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孤单单地走了一段路，程子言在车水龙的路旁停下来，低传讯息。

是张震霖。

程子言缩了缩，「省、省钱嘛……」

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说，等你准备好。……我一直都在。」

「好啊！」

「喂……」

我没有在躲你。我真的很忙，你别乱想。

「不要！这麽晚了我不敢开山路啦！会有恶灵！」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嗯！」

「不用～」

「好啦……」程子言嗫嚅了一下，「那个……你今天会回家吗？」

这个一遇到蟑螂就失心疯的弟弟让立天无奈极了，和程子言说掰掰後，就在弟弟的尖叫声中跑去外打昆虫。

「哥！」立恒突然从後院冲进来，「花圃、花圃、花圃有蟑螂啊啊啊啊啊！」

这层套房隔音得很好，但他的听力更好。

「靠，我的车还停在山上啊。我明天怎麽上学啊？」

……好啊？

程子言被逗笑了，但一到了空的店外，失落感又垄罩整个心扉。

程子言注意到两人奇怪的表情，低看自己。不过包个床单而已啊。「我里面有穿衣服。」

「什麽？」

啊啊啊啊啊！不行！要跟张震霖错过了！

就跟你说别乱想，你脑袋到底装了什麽？张震霖似乎快要失去耐心，声音高了起来，你到哪了？

「谁知你竟然没先回家，我拿个东西上载你回去。」

「……」张震霖嘴角一抽一抽的，不知为何心死了好几回。

立天自打强心针，努力复活。「真的不用我载你吗？」

拍下车牌号码传给我才能上车！

不知他在公司有没有休息呢？都已经凌晨了。如果要自己打工到半夜，一定会躺在吧台上睡着。

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像过了好几世纪，他还是睡不着。看着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他忽然很担心张震霖。

突然，话筒传来张震霖低低的声音，……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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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公园……」

柔的发被风撩起。

追风公园？你走路？张震霖忽然怒吼，不是叫你搭计程车吗！

是张震霖的声音……还有谁？

可能不行，我还在公司。

程子言还没呜呜呜，通讯就被切断了。愣了愣，然後在司机不耐的目光下上计程车。回到家把冰箱里的火锅料随便煮了填肚子，再洗漱完毕，就钻到被窝里睡觉。

讯息一出去不到几秒，手机就大叫起来。程子言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还好迅速伸手捞了回来。

这是这几个日子来张震霖第六次爽约。他知张震霖一向很忙，但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再怎麽蠢笨他也知那种事情代表什麽意思，张震霖的态度还是一样，关心罗唆的程度堪比老妈等级，唯一变的是──张震霖回家的次数变少了。

纵使魏冠恩见过多少世面，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嗨。」

「那回家小心喔。」立天着程子言柔的发，「回到家传个──」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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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程子言知，张震霖是个即使床就在眼前，事情还没完也不会瞥一眼床的人。

对方友好地打招呼，让程子言笑出小虎牙，

我尽量看能不能理完就回去啦！张震霖又突然暴走，我要挂了，记得拍照给我，没拍你就死定了！

「嗨！」

才这麽想着，门外就传来细碎的声音。程子言的耳朵竖了起来，包着被子跑下床。

「拜托收留我啦～～今天我载你去公司耶！」

「不然我载你上山拿车好了。」

用被子盖住在里面动了动，再伸直过来过去，把自己包成虾卷，再一次过来过去解开，重复了十五次才觉得腻。

「吵死了，闭嘴。」

来不及细想，程子言用力拉开自家的门，裹着被子就跑了出去。「那个、张──」

张震霖可以这麽优秀……就是因为这种极强的自制力吧。哪像他，时间一到就找食物，准时得跟日晷一样。

谁跟他在一起？

「喔……」程子言示意司机再等一下，着手机想不到话题。呜呜嗯嗯了一会儿，一句完整的话都拼不出来。

不原因是什麽，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张震霖今晚不会回来了吧……

那点钱需要省吗？我说了我会给你！你现在给我上拦一计程车，拍下车牌号码和司机证！听清楚没有！？

「……那你可以之後再跟我说。」

你是不是在躲我？

程子言歪着，感觉这个声音有些孰悉。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跟张震霖打招呼，就听到隔刷门卡的哔哔声。

正要进入隔套房的两人吓了一，转过来看他。张震霖的表情诡异，魏冠恩的表情更诡异。

「喔、喔……」程子言看都没看随手一招，还真的有辆计程车停到跟前。他吓了一，「招到了……」

「……」程子言紧手机，看着从旁疾驶而去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