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碰上耳廓，她自是担心再发生排斥的现象，忙将手一抵，不许他再往前靠拢，“不许动。”

“阿兄。”小杏走进堂屋，见兄长清隽的眉峰微蹙，不敢造次，在扁矮的方台子上跽坐下来。

“可知错？”穆子隽翻过一页书册，抬眉看她，话也是开门见山，不曾委婉。

她本是惯能撒耍赖的，也能说的人昏脑涨，最后哭笑不得的依了她。但她自认这回行事多了一点真心，反讨不得人家的欢喜，心里便不大舒服。

还有一些莫名的情感记忆也涌了上来，比如，嫌恶名门。

她虽是刚帮了兄长一个忙，但心里却有些惴惴，便好像家里淘气的孩子被人告到了长辈那里，长辈要问话一般。

若他用的是帕子也就罢了，偏偏用着她的衣裳，像提线木偶一般提了她的手，情形便有些可乐。他虽然不经意间会出世家公子的模样，但更多时候反倒是无拘无束的。

这一跪坐，直坐到夕阳落山。

小杏想起那些老捂着肚子一脸尴尬，得到解放后撒丫子奔向茅房的模样，忍笑不已。

小杏绞了一回手，便与他对望，：“知何错？”

自席况不顾命的救了她一回，她心里便有什么阻的东西豁然破裂，许只是破开裂痕，但原先有着热量的血便透过它渗透开。她只觉肤也要比平日上一些。

他虽不知如何与妹妹相，但好友待自家堂妹的情形他是见过的，好友亦曾笑说，女儿家是要放在手掌心里疼惜的。原先妹妹实是让他疼，心

向来那几个老暂且不敢告状。

两人方才的一点尴尬便都消散了，又重新笑闹起来。

他眉峰蹙的更紧，却不再看她，淡然垂眼，修长的手指提了墨笔，书写起账目来。

原先穆子秀记忆里的方锦衣也不曾的这样出格，二人关系是好，许久未见时热情的拥抱一下也就罢了，年少洒脱，总是不喜礼仪规矩的。

夏天白日里燥热，两人这样的状态本就不十分舒服，方锦衣很快松了手。像是没看见她丢来的白眼儿，他重提旧话：“这些人心高气傲，若单单是用匕首威胁，十有八/九不吃这一套。”

不过小杏没高兴多久，等一入府，便被花沙通知，阿兄请她去一趟“三学士”――也就是阿兄的房间。

正是心高气傲，怎么肯让自己带污秽，站在别人面前。

小杏双膝跪坐，兄长不发话，就没有再出言提醒，很是犯起了倔。

许也是这家人的份难得，再加上她心门略松，便放肆了。

他若只是一个诈的商人，或者是不待见妹妹的哥哥，她或许不会如此。但因他心思纯善，纵然冷面，她心里却有几分亲近。

“膝盖可疼？”他问。

穆子隽搁了笔，心思从账目上收了回来，抬望她。却见她双眼黑白分明，仍是直直的与他相望，又有一丝委屈若隐若现，便叹了口气，站起坐到她侧。

少女咬着红，极力咽笑，天空拨下一束阳光落在她脸侧，照出细绒的光晕。少年想起情书里的字眼亦忍不住扬起角，画面轻松美好。

眼下这样的状况，还真有些奇异。

“怎么急成这样。”他扬了扬眉，牵来她的袖口，慢慢地替她去额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