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真正轻松的只有他一个。她再显得如何惬意，心神也总是提着的。只不过她已能全然享受其中，已能从这般斗智斗勇里品出乐子，便也不觉得神伤。

亲手照料过几次，情谊总是要更深的。

那女一怔，阿诗忙：“观文侯一事了结，皇上就下旨封娘娘了婕妤。未成想娘娘久久不行，这些日子婢们已说得惯了，倒忘了与娘娘解释一句。”

顾清霜按下快意，柔若无骨地伏在他的怀中：“不再让他回京了好不好……臣妾……臣妾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一眼。”

首先，那封信惹出的麻烦必是了了，不然她不能再紫宸殿待到现在；其次……

她原本虽已觉察了晴妃的妒意，却没料到晴妃会这样快就出手。这一出手玩出的招虽狠，却反倒将她推到了婕妤之位上。

顾清霜抬手轻轻遮掩着阳光，仰看了看天，觉得心旷神怡。

婉婕妤边

她咬一咬，泪盈盈地望向他：“臣妾惹了这么多麻烦，哪有反倒晋封的理。”

位至婕妤，就已是一主位。只是皇帝指了离紫宸殿最近的怀瑾供她居住，但怀瑾几个月前刚开始修葺，目下还差个收尾，再算上布置室，还要十几日才能妥当。她便还是只得先回了岁朝去，刚歇下来，主位张婕妤就来探望，但张婕妤素来是个好相与的人，也知趣，见她仍病容憔悴也没多留，不多时就走了。

再见他的时候，她一定要他的命。

“好。”他颔首应下来，她适时垂眸，压下眼中沁出的三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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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顾清霜才算彻底安了心。

否则，他若至此便一死了之，她已掩埋那么久的恨意日后又要往何安放呢？

出了个大概。

真是万幸贺清晏份够尊贵，不仅父亲与太后沾亲，母亲更是宗室出女。哪怕出了这样大逆不的事，凭着家中为他奔走劳碌，总归还是能保下一条命来。

她还会再见贺清晏的。

她才蓦地皱眉，好似才注意到这称呼：“什么娘娘？”

她看看他，恍惚觉得他看她的时候，似乎比往日更为深情。

“不是你的错。”他温声，柔和得像她曾经期待过的如意情郎的样子，“信已搜到了，与那女所言对得上。贺清晏已削封充军，不会再扰你了。”

顾清霜是着实没什么心力应付这些鸡蒜，连新拨来的人要来叩拜觐见的事宜都索免了。可过了约莫一刻，又闻婉婕妤来了，只好再强打起神见她。

她便就这样乖乖被他搂着，伏在他的口，安享这份记挂，也给他一份温柔。直至有女端了药进来，福说：“娘娘，服药了。”

要么她投湖自证打动了他，要么是她数日来歇在紫宸殿多有助益――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深情”的。如今她这样在紫宸殿养病，以他的子必定日日来看，保不齐还亲手喂过药。

而后顾清霜又在紫宸殿里安养了三日，因太医说她这病并不会过给旁人，这三日他们便同吃同睡起来，殿中总是一派温馨轻松。

三日后，柔婕妤终于在人们的前呼后拥下出了紫宸殿。这日春光正好，天高云淡，紫宸殿前偌大的广场在阳光映照下显得颇有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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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晴妃，此时都要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