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下眼睛。终于幽幽地笑了起来。

赵琚眯着眼看她。似乎想要弄明白她最后那几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已经转过了去，自顾到了那架香炉前，低继续用火钳拨弄着里的香料和余灰，目光专注，动作不紧，也不慢。

他终于没有回，加快脚步离去。

“朕一直有在赈灾！灾自然要赈，仗也必须要打！”赵琚斩钉截铁。忽然角勾了下，，“你之所以阻拦朕，是怕这场战争会把国库掏空，最后留给你儿子一个空架子吧？你放心，朕还好得很，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死去。朕如今亏空了多少，往后就会补回多少，绝不会叫你们难！往后，朕会考虑加一条规矩，”他顿了下，冷冷，“后不得干政。包括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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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清二楚。只是在这样的时刻，为皇帝，你当的，应是千方百计赈救灾民以度过难关，如此才真正安抚民心。你却偏偏要用这种手段！万岁你自己也当清楚，国库本就不见宽裕，赈灾需用钱粮，你再发起这样一场战争，即便最后赢了，大楚只怕也要大伤元气，从此后患无穷。这分明就是本末倒置。”

萧荣看了眼那碗药，端了过来。忽然一翻手，黑褐色的药汁汩汩倒入了香炉。汁水浇裹了原本燃得正红的香块，水火剧烈厮杀发出的噗嗤声不绝于耳，白烟从炉里猛地冲了出来，安俊立刻闻到了一带了焦香的奇异味。

跨出她门的那一刻，他竟然情不自禁生出了想要回再看一眼的冲动。但是心里清楚，她是不会出现在他视线里的。

这一辈子，他和他的结发妻子，恐怕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旧日时光了。

“用不着喝了。也收了炉吧！这味，熏得我怪难受的，亏他还能忍这么久。”

“万岁，臣妾知，你一直无法释怀你这帝位是如何得来的。你太在意世人毁谤。所以你出了这样的决定。你虽是君王，却没有与这个位子相匹的襟与气度。这位子，高高在上。坐在上面的人，自称孤家寡人。你也是。你决定了，这世上无人能更改，包括我。你出了这个地方，以后，倘若恨我，尽可以恨我。倘若不想再见我，可以永不再相见。自然，倘若你还愿意听我说话的话，我也会乐意继续说给你听的，说到我再也说不动为止……”

就像她方才说的那样，人一直在变。他是，她也是。错过了，只会渐行渐远。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赵琚最后看她一眼，转而去。

这么久以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只有这个晚上，从她亲手点燃那一块熏香开始，她便抑制不住那种眼中想要泪的冲动。

最后，她平静地望着他，这样说。

萧荣笑了下。笑意里分明带了丝惨淡。但是声音却非常清晰，清晰而坚定。

萧荣听着这样的话从他的口中出来，凝视着他。

☆

屋子里，安俊用托盘捧了熬好的药，送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娘娘，趁热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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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诧地望着萧荣，不解地：“娘娘，你这是……”

“我的话说完了。万岁，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