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凝视着他，蹙着的眉松开，缓缓：“万岁，臣妾方才也僭越了。万岁勿要怪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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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琚，我此刻不是以皇后，而是以你妻子的份在与你说这些话。我言尽于此。你可以继续恨我，但你也不得不感谢我。等你冷静下来后，你就会明白我说得没错。”

到了最后，他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终于还是无力地了下来，不过只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眉儿……我对不起你们――”他略微低着，望着她，声音也抖得厉害，“我……对天起誓，往后我定会对你和无恙好……弥补我从前的过错……你原谅我……”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其实仿佛还想再对她说什么，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还想说什么。一切都随光阴逝了。他已不是当初的他，她亦然。他心中只觉一片茫然，几分惨淡。

萧荣影略一停顿，慢慢转看了过去，看见赵琚仍那样坐在榻上，目光定定地望着自己，神情僵。

赵琚怔怔望着她平静的一张脸庞，呆了片刻。

他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和她还是少年夫妻的时候，他是皇帝爱的幼子，英姿发。那个年轻的王妃，她很爱笑，笑靥如花，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她也会抱着自己撒埋怨，好博取他的爱怜。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渐渐沉默，再后来，她对着自己时，就只剩下让他永远无力辩驳的侃侃而谈和这样一张平静的脸庞了。就连刚才她的愤怒和出来的伤感，那也不过只是昙花一现。

她略微蹙眉，淡淡问。

“那个贱人和她的儿子，你可置了？”

“是。”她望着他，很是清晰地，“她被送入了冷，

“眉儿――”

她说完，再次转离去。就在她影要消失在赵琚视线里时，他忽然低声：“梓童……”

“万岁，您有话说？”

萧荣回目中的泪意，边浮出一丝冷笑，“既然你这个父亲不愿保护他，那便由我这个母亲来。赵琚，我知因为这件事，你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是比起你的无疆帝国，这又算得了什么？拿出当初你对无恙的那种心的一半，你就会觉得此事微不足。”

以没空。等他有空了，他一定会来接你。他相信了。每年到了年底之时，他便天天攀上架在墙的梯子向外张望，一直等到天黑。他说他知，到了过年的时候，别人的父亲再忙，也一定会回家。他也在等你来。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始终没有等到你的到来。再后来，等他再大些，他就再也不这种事，更不会缠着我追问你何时会来了。”她说着，眼中微微有泪光闪烁，“他自然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却是他唯一可以等待相信的父亲。我理解你当时的不由己。或许你也不愿这样。可是，他年复一年攀在墙盼着你回的时候，赵琚，你在什么？千里之外，你在享受着你的美人儿带给你的天之乐！”

萧荣仿若未闻，脚步并未停下。

赵琚再次叫她，声音蓦然放大。

他慢慢到了萧荣的前，一只手抖得厉害，朝她慢慢伸了过去，一下将她的肩膀握住。

赵琚缓缓从榻上起，大约几天未下地的缘故，脚步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