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麟仰看了下沐浴在夕照中的古塔，拍了下周志的肩，没有停顿，继续朝前奔去。他推开虚掩的门，一口气不停，沿着旋梯几步并作一步地往上而去。

他终于登到了最高的那一层。速度太快了，便是以他功力，此时也感到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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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这段时日因为大爷失踪的事，她一直郁郁寡欢。自己在等待间猜疑着的时候，甚至担心她会想不开，中间曾悄悄上去查看过。发现塔里真的被打扫过一遍，她正闭目跪于塔的神像前。他见她无异样，怕扰到了她，便默默下来了，照她吩咐等在这里，一直等到现在。只是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她却还没现。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去看个究竟时，忽然听见后山上有人踩踏草丛过来时发出的窸窣之声，回看去，顿时又惊又喜。

“是！已经大半天了！”

徐若麟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狂喜迅速席卷而来。

他其实不是很明白她的举动。有些反常。比如，出来连个伺候的人也不带，又比如，放着香火旺盛的寺里大殿不去，跑到这早就荒败下去的古塔，而且一待就是半天。

他立刻迎着奔去，刚张口，徐若麟已经打断他，问：“她在上？”

他开口叫她，声音忽然消了，形一顿，脚步也跟着缓了下来。

周志压住惊喜，立刻点。

周志已经在这里守候了整整半天。

碧云寺不算近，出城还有几十里的地。徐若麟赶到的时候，斜阳已经笼罩了整个山。他在晚钟声里爬上了山，奔至报恩塔前的那条山上时，远远便看到周志的影。他正不停朝塔方向张望，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夕阳从孔窗中进来，布满了狭小的塔楼。他看到她正席地坐在窗边的角落，靠在墙角，整个人蜷成一团

他想得没错。她真的到了这个地方！

“大爷，你——”

她在神像前跪了很久。口的阵阵胀提醒她该回去了。但她却仍不舍离去。

真地告诉她，他要他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而今一切都在。塔在，她在，甚至连那朵她曾簪过的芙蓉花也还在，但是他人呢？他到底在哪里？他可否还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个秋日午后，他在这里曾对她许下过的诺言？他们要相好到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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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停了下脚步，长长呼一口气，等那阵晕眩感消去后，像个兴奋的孩子那样，几乎是着，一步便跨过了最后几级梯阶，旋风般地冲了过去。

一开始，他以为自家大要到碧云寺的。没想到到了后，她却直奔这里，对他说她要扫塔，吩咐他等着，不必跟上来，然后自己就进去了。一直到现在，还没见她下来。

泪珠一滴滴无声落，滴溅到她的手背，打了花。她默默哭泣片刻，干眼泪，起去神像上落满的灰尘，然后拿了自己带上来的扫帚，从塔开始，一层层往下扫去蛛丝灰尘。然后她再爬回塔，在神像前点了三清香，跪了下去，闭目虔诚祈祷。

……五层，七层，十层……离她越近，他越发焦急，恨不得一步登上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