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怡没有整理他的办公室，而是随下班人群一起挤进电梯，神经麻木地控制着，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按就班地取车、买菜、回家。

鞋底的淤泥板结成壳，连带着衣服上的汗渍，令人浑不适。周唯怡随瑞信的同事一起返回公司，将当日行程整理成纪要，以电子版形式传给集团总，又打印出一份送进张任的办公室。

深一口气，周唯怡尽量保持语气平静：“罗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吧，”田云飞勉强克制情绪，“出什么事了？”

毕竟有把柄在对方手上，罗鑫又不会像张任那样耍赖，只好假装善解人意，提前结束了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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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哼了一声：“你就是白眼狼，没事才懒得找我。”

罗鑫看出了她的勉强，将纸巾盒放下，又独自回到前排，强颜欢笑地陪莫思定谈天说地。

鑫拿着纸巾盒，弯腰从前排凑过来，满脸歉意的微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这哀怨的语气让周唯怡笑起来，心情终于轻松些许，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再沉重：“瑞信这边

她定睛看向对方，皱紧眉不作言语，直到将人看得脊背发麻，方才伸手抽出一张纸，低拭鞋面。

电话那传来龇牙咧嘴的声音：“哎哟，臭小子还敢出现？要不要我叫人打断他的？这回咱们可是‘地蛇’！”

凌乱的发丝垂下些许，遮住了那张清秀面庞上的复杂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Justin。”

接下来的行程很简单：简单的午餐过后，一行人抵达罗氏建工总，与甲方代表座谈、听供货商汇报。下午半天的时间，他们只需要坐在室内开会，偶尔记录或提问，不再疲于奔命。

之后，东主罗氏建工邀请大家参加晚宴，但这一次莫思定却拒绝得非常坚决。

周唯怡清清咙，阻止对方继续放狠话：“他是GA公司派过来的，全权负责与瑞信合作的相关事宜。”

她好奇：“你怎么知出事了？”

“谁？”

完这些之后，才刚过下班时间，她忍不住脱掉无形的铠甲，趴在桌上重重地吁了口气。

准备好的推心置腹被堵回去，还被间接指责欠缺考虑，罗鑫只觉得从到脚淋透一盆冷水，整个人都了气。

“没有，就带了个人。”

接受现状，周唯怡的情绪不再波动，却生出一沉重的无力感。她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被抽干，失去了所有神，只剩下单纯条件反似的回应。

“从美国回来了？”对方一如既往地撒，“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周唯怡作为瑞信的代表之一，事先躲进角落的阴影里，旁观众人照剧本演出宾主尽欢的戏码。

直到洗完澡、又将家中收拾干净，她这才掏出电话，打给刚刚结束应酬的田云飞。

罗鑫也只好抽出一张纸来，一边着额上的汗珠，一边讪讪地在旁边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来，千万别怪张任。”

总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张任本没有回来上班，内间有他昨晚留宿的痕迹，似乎也是一大早就离开了。

“等考察结束之后，我们再找机会谈谈吧。”